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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太冷,血一会儿就冻上,银锭只好多扎几刀。”
“沈怀信这会八成更纳闷。”
“随便他去想。”
沈怀信压根没想出来,在看到尸首是他的手下之后,脑子就有些乱了。
“沈城使,这是你府上的人,是你的手下吧?”赵捕快问,“可别说不是,我亲眼见过,他跟在你身边。”
人群中也有人小声嘀咕:“没错,瞧着眼熟,确实是沈城使身边的。”
沈怀信此时只能咬紧牙关:“还有何证据?只凭你们觉得,凭他脸熟?”
赵捕快冷笑,招招手,身后衙役把一柄钢刀拿上来,还有一块腰牌。
“这两样,够吗?”
沈怀信眉心突突跳几下:“呵,这么明显的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栽赃!”
话音落,有人不以然为道:“沈城使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颜如玉目光一掠,嘴角扬起:“曹刺史来了。”
霍长鹤往外看一眼:“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了,多少年,他估计就等这种能压住沈怀信的时刻。”
颜如玉抿口茶,接着看戏。
曹刺史从轿里下来,颜如玉瞧见也不由得微微睁了睁眼。
曹刺史身材虽胖,但一向注意形象穿着,平时无论穿服还是常服,都是一丝不苟。
但今日……他没穿官服,穿了件蓝色锦袍,但只穿了一边袖子,另一光从肩膀处就褪下来,袖管塞在腰侧。
那条没穿进袖子的手臂,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绷带上都渗出血来,可见伤势不轻。
他的脸色惨白,没了血色,嘴唇也是灰白的,整个人就像被抽走精气神,生命力都消失了。
但他仍旧顽强挺立,提着一口气在强撑。
这就像一棵己经中心干掉的树,只剩下外壳外皮,还要挺立在风雨中,就是不肯倒下。
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曹刺史,沈怀信也没见过,瞬时间,现场一片寂静。
鸦雀无声。
颜如玉轻叹一口气:“这……妙啊。”
霍长鹤也看一眼,差点绷不住笑:“他也太能演了,的确受了刀,我昨日给了他药,如果好好上药,昨天晚上就该不出血了。”
颜如玉笑而不语。
曹刺史一见众人反应,就知道这把赌赢了。
他想笑,无数次提醒自己忍住,还得忍着不舔嘴唇——唇上抹了他老婆的膏脂,也不知道是什么膏,反正抹上去嘴唇就变成这样,看着极为虚弱。
他很满意,就是有点糊嘴。
他慢步走到沈怀信面前,面对面。
有百姓小声惊讶问:“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曹刺史笑笑:“没事,没事,别担心,一点小伤而己。”
“对了,你们领了粮食没有呀?年过得怎么样?有什么难处没有?”
他笑眯眯的,和气可亲,还问了几个关心百姓民生的问题。
把爱民如子,不顾自己的好官形象,演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