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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衍和谢筝在药铺楼上略等了会儿,松烟就回来了。
虽说入了秋,但松烟还是赶得一头是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待喝了水,平稳了气息,松烟道:“爷,还真和姑娘说的一样,当年与小伯爷指腹为婚的,正是程芷珊。
听说老伯爷当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而程家子孙兴旺,只见一个个蹦哥儿,没生出过姑娘。
老伯爷盼儿子盼红了眼,特特登门求教怎么能生出儿子来,就为了这一桩,当时还被御史参过一本。
后来就得了小伯爷,老伯爷那是见谁都笑呵呵的,尤其对程家感激不尽,半玩笑说程家长房儿媳肚子里的若是个姑娘,伯府就聘走了,结果真就是个姑娘,老伯爷只能认了。
程家的姑娘少,年纪对的上的就程芷珊一人,妈妈说断不会弄错的。”
谢筝支着腮帮子。
安瑞伯府在京中,程家住在旧都,这两位约定婚事时,一个是襁褓稚子,一个还在娘胎里。
程家被抄时,程芷珊才六岁,换庚帖时越发不知事了。
程芷珊被送进了教坊司,小伯爷哪怕不晓得未婚妻长什么模样,彼此听见名姓时也就清楚身份了。
陆毓衍拿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瞥了一眼架子上的西洋钟,与谢筝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谢筝一愣,抬头看着站起身来的陆毓衍,下意识问道:“去哪儿呀?”
桃花眼微微一扬,陆毓衍居高临下看着谢筝,那双清澈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而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连她自个儿都察觉不到的依赖,陆毓衍不由心情大好。
他伸手揉了揉谢筝的额发,动作轻柔又随意。
谢筝仰着脖子,没想到陆毓衍会动手,一时愣怔没有躲开,额发叫他揉得乱糟糟的,不禁瞪了他一眼。
陆毓衍笑意更浓了,小姑娘这幅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要不是松烟和竹雾在,他甚至想捏一捏她的脸颊:“去将军坊。”
谢筝“哎”
了一声。
将军坊是别名,那里头可不是将军吃住的地方,而是纨绔子弟们斗兽之处。
斗蛐蛐、斗鸡,为了威风,素来都冠以“将军”
名号,时间久了,连那斗兽的馆子都成了将军坊。
谢筝在镇江时看过几次斗蛐蛐,小小虫子你来我往,对她而言,不及斗鸡好看热闹。
她有心跟着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毓衍无论去案发之地还是衙门里,亦或是找人问话,从来都是带着她一道的,不会让她留在哪儿等着。
之前只有一回,陆毓衍去见易仕源时让她候在雅间里,是因为担心易仕源会说出些难听话来让她不好受。
这次陆毓衍让她等着,一定也有其原因。
恐怕是那位小伯爷并不好相与吧……
谢筝拨开陆毓衍的手,理了理额发:“知道了。”
陆毓衍带了竹雾走,留下松烟伺候谢筝。
谢筝从架子上取了本话本,自顾自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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