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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蕊风化案。
哦,那说来听听。
淳熙八年(1181年),朱熹任浙东提举常平茶盐公事,担任一路之监司,职掌江河疏浚、常平法的施行以及茶叶、食盐之专卖。这一年,浙东遭遇百年不遇的水涝之灾,民众卖田拆屋,饥困支离。朱仓司受朝廷指派,巡查、监督各州县救灾赈灾情况。
一路走来,看到墙倒屋塌,农田荒芜,提举大人顿生怜悯之心。于是乎,督查工作尽心尽力,颇为严苛。哪个州县做不好做不到位的,他毫不客气。轻则当场指斥,重则上奏弹劾。
当时,说斋先生正在知台州任上,工作自也做了些许,然而,百密难免一疏,州府政事和灾荒救赈方面自有缺失,治下官吏和平民也会有不满之处,于是提举大人就以此为典型,两月之内连奏六次,交章弹劾,目的就是想把唐知州一棍子打死。
按说,两浙东路所辖州县数十,类似唐仲友者不止其一。但仓司大人为何对他穷追猛打,欲置于死地而后快呢?其中隐情有二:
一则,朱唐二人素有宿怨。朱夫子一向大肆推崇周程理学,并经多年研读,将其理论加以弘扬,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这在本朝士人之中无人不晓,影响颇多,以至于称之为圣人,学生故旧遍布朝野。而浙东婺州一带,吕祖谦、家岳、陈亮等名士,也有其学说,自成一派,学问称婺学,理论称永嘉事功学。唐仲友就是永嘉学派的一位骨干。朱夫子一向唯我独尊,对事功学,还有陆象山的心学,自是小觑,颇有微词;而唐仲友对程朱理学也不以为然,讥讽其琐屑深奥,脱离实际。此属文人相轻的表现。
再则,朱熹喜欢沽名钓誉,明知当朝宰相王淮是唐的亲家,京都多名大臣为唐辩解,仍然偏向虎山行。想博得为民除奸、不畏权贵之美名。为了打响这一如意算盘,尽管手中没有唐大人贪赃实证,仍然揪住不放,企图从一介弱女身上撕开缺口。所以不惜对台州营妓严蕊施用酷刑,致使严蕊遍体鳞伤,九死一生。试想,他一旦将唐的罪名坐实,不但唐从此不得翻身,就是宰相王淮和那几个为唐辩解的重臣,也难逃庇护之责。
堂堂地方大员、一代大儒,为一己之私,用心如此狠毒,可见,并非忠厚善良之辈。
不料,出身卑贱的严蕊却是个有骨气有担当的女子,什么都不说,拒不承认与唐大人有男女私情、以及其他方面的问题。弄得朱提举手足无措。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震惊朝野。最终结果,叫人啼笑皆非。唐仲友难逃其咎,罢职回乡,朱提举小题大作,两面不讨好,灰溜溜辞职。胜利的倒是**严蕊,她赢得了众人的怜惜和赞叹,而那首《卜算子》也因此一举成名,后任仓司岳飞三子岳霖,也因成全严蕊,而博得好评。
那么唐严二人,到底有没有男女私情呢?虽然严蕊只承认二人只是诗歌唱和,文人相惜。发乎情,止乎理;但实际上,唐仲友在事发之前,以知州身份,为严蕊、卫惠等四名歌妓解除乐籍,恢复其自由。可想而知,他二人之间有私情,并且有你情我愿、惺惺相惜之成分。
罢职回乡后,唐仲友从此脱离官场,一心治学、刻书。一次,我随唐澄去金华东溪看他,态度谦和,俨然一副忠厚长者。带我们去参观他的刻印书坊,津津乐道书籍刊刻之术,绝口不言官场之事,完全一副书家模样。而所刻之书有《荀子》、《杨子法言》、《后典丽赋》和《昌黎先生集》,皆属刻印珍品,流传甚广。
淳熙十五年(1188年)秋,说斋先生去世,享年五十有三。我又再赴金华东溪,为他送最后一程。
事后,唐澄送我一套《说斋文集》。仍对朱熹耿耿于怀,认为不是朱熹再三弹劾,他二叔定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