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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了吗?”
茗香苑中,李申之的专用雅间里,临安府学中几个要好学子们齐聚一堂。
临安府学距离六部桥很近,不过三四里地,那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府学中,成了学子们最热议的话题。
“他让我坐,我就坐咯。”
看李申之说话的样子,好像自己很无辜似的。
一众学子们却是的的确确被他凡到了:“那可是右相的座位啊!”
杜陶特别强调了“右相”
,那是在一众相公里面理论上排第二,在当朝实际上排第一的位置,就这么被李申之给坐上去了。
范成大不同意杜陶的看法,一脸清高地说道:“那是奸相秦桧坐过的位子,若是我在,必然不会坐上去。”
韩平难得开启了嘲讽技能:“就你?就怕你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去坐,坐上去还死皮赖脸地舍不得下来。”
他知道范成大一直有一颗当千古贤相的心。
这几个年轻的学子们,现在都是很好的朋友,明面上每天互相嘲讽,实际上暗地里互相帮助。
范成大没功夫跟韩平打嘴仗,赶紧喝了几口胡虏血,只觉得畅快无比。
在府学里犹如苦行僧一般的学习,让他身体里的细胞迫切地想要释放出来,这次能借着慰问李申之的由头,走出临安府学的大门,他觉得外面的空气都充斥着自由的味道。
杜陶问道:“照这么看来,申之兄砍了那秦桧的脑袋,就没事儿了?”
杜陶出身普通家庭,家里也没个当官的亲戚,对朝堂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在他眼中,杀宰相就是天大的事儿,诛九族都不为过。
可是看李申之的样子,就像没事人一样,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吃喝玩乐,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韩平在来茗香苑之前,已经听过家里人的分析,大致知道一些情况,说道:“官家若是要处置李申之,现在的茗香苑恐怕已经被查封了。
现在茗香苑还在正常营业,那就说明申之兄不仅不会有事,而且会受到朝廷的褒奖。”
李申之点了点头,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具体的赏赐还没定。
那王次翁说要赐我一个同进士出身,被何铸给反驳回去。”
在坐的几人都是要走科举之道的人,自然知道这“特赐同进士出身”
是个什么意思,愤愤道:“那个王次翁真不是个好东西,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宰相。”
李申之看着在坐的几个都是小愤青,政治智慧还没有开始成长,便不跟他们说朝堂上的龌龊苟且了。
提拔谁重用谁,要看很多维度上的能力,所谓的“业务能力”
和“道德水平”
,或许是最不重要的两个维度。
“秦桧身死,王次翁马上也会倒台,也不知道接下来谁会入宰执?”
李申之问出了这么高深的问题,实在是超出了这些愤青的能力。
他只是想了解一下,韩平家里是什么想法。
杜陶说道:“韩帅不是刚刚去职吗?让他重新再入宰执呗。
要是还差一个名额,那就让岳帅也官复原职就行了。”
杜陶的看法,一如既往地愣头青。
范成大说道:“官家恐怕不会这么做,那就成了朝令夕改。
但是再之前被贬职的几个相公,反倒都有可能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范成大稍微成熟一些,但也说不到点子上。
杜陶年纪最小,对前些年朝堂上的局势不甚了解,问道:“之前都有哪些相公?”
范成大想了想,说道:“朱胜非朱相公正隐居在嘉兴秀水,赵鼎赵相公被贬居潮州,张浚张相公正在临安城中,他们随时都可以得到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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