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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于是纪子期就变成好似被迫吃了很多一样的感觉,她心中感动,轻声道:“谢谢娘!”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杜夫人边给她夹菜边道:“娘可是将你当女儿般疼的,要是峰儿有欺负你的地方,告诉娘,娘一定帮你出气!”
“好的,娘!”纪子期垂下眼敛,乖巧应道,不想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湿意。
杜夫人了然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新媳妇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委屈的,必须要提醒儿子要收敛点才行。
晚膳后,杜夫人道:“峰儿,你先送子期回去,等会再过来,你爹有些事要与你相商。”
杜元帅诧异看了一眼杜夫人,被杜夫人一个眼光扫过去,闭上了嘴。
回到子园的纪子期,简单洗漱后,便上了床躺着,心中只盼望着那厮今晚能放过自己。
杜夫人的房间里,她正大声斥责着杜峰。
杜夫人在所有人心目中一向是温柔和善的,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或许是因为同是女人,又同是在初婚时吃过不少苦头的女人,她心疼那个聪慧惹人爱的新儿媳。
“你个混小子,这子期过门才几天,就被你折磨得毫无血色,那是你媳妇,你也不晓得心疼心疼?”
杜峰讪笑着不出声。
这种事怎好跟娘说?他也不想,只是一碰到她,就忍不住,能怎么办?
杜夫人也没打算听自家儿子分享房内事情的意愿,不等他回答,继续道:“以后每隔二三天就给娘安份点。
要是问了子期,你还是如此对她,娘就让子期过来同娘一起睡。”
“什么?”两道异口同声的男声:“那怎么成?”
“我睡哪?让我去睡书房?怎么成?”杜元帅满脸不赞同。
杜夫人看着某些方面一模一样的父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二个都给我闭嘴,再说,我就去同子期睡!让你爷俩睡一处!”
杜元帅赶紧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管好自己!
被爹娘同时欺负的杜峰,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蔫蔫道了声:“是!”
杜夫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想着光跟儿子说不行,还得跟媳妇传授点治住男人的法子才行。
否则原本美满的姻缘,若因为此事生了隔阂,可就不大妙了,她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多抱几次孙子!最好是有孙女!
杜夫人每每看到有人带着那些粉妆玉琢、娇娇软软的小女娃,就羡慕得不行。怕是自家婆婆也是如此吧!
这杜府三代想看到孙女的愿望可就落在纪子期一人头上了,万不能让新婚的两人感情产生隔阂!
杜峰回到子园时,纪子期已沉沉睡去了。
她原本想等他回来后才睡着,但抗不过身子疲乏,倒在床上没多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杜峰洗漱完毕后,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秀眉拢在一起,微微紧蹙,黑色扇羽一般的长睫毛随着细长的呼吸轻轻颤动。
洁白发玉的面上,能看到眼下的一丝灰色阴影,显示着主人的极度疲劳。
杜峰伸出手,轻轻揉按她眉间,想抚去那隐隐的忧愁。
许是力气大了些,睡梦中的纪子期伸手挥开他的手,嘟哝来了一句:“杜峰,不要,我好累。”
那声音仍是那般的娇,仍是那般的媚,带着祈求,如同前几个让他欲罢不能的晚上一样。
但这一次,床边的男子并没有生出欲望,反而生出了一丝心疼。
他的媳妇儿,好像是真的累了呢!
杜峰带着自责又心痛的心,爬上了床,躺在她身边,不再是霸道地紧紧相拥,而是温柔地轻轻揽住。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无一人。
纪子期轻唤了两声:“杜峰!”
无人应她。
难道是去晨练了?这厮今日居然这么好心放过她?
她坐起身,昨日各种运动过度的后遗症在今天越发明显,她揉着酸痛的四肢和腰身,忍不住又将那罪魁祸首骂了一遍。
穿戴洗漱完毕后,小丫头安安端来了早膳,却是一人量的。
纪子期奇道:“少爷的呢?”
“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有事。”安安道:“他吩咐奴婢准备少夫人的早膳就可以了。”
有事出去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这厮要出去,也不跟自己说一声的?
纪子期压下心头的不快,装作无意问道:“少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个少爷没交待,奴婢也不清楚。”
“嗯,那你下去吧,用完了我叫你。”
“是,少夫人!”
退出房门的安安一带上门,纪子期面上的平静就消失了。
她龇牙咧嘴,杜峰,你这个混蛋!才刚嫁过来,他就抱着男人做事女人不要过问的念头吗?有事也不吱一声?
可这厮以往不是如此啊!是婚后暴露了本性,还是事出有因?
不行!纪子期深吸两口气,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这是基础。
可也深知感情再深的夫妻,若不能在一些生活琐碎上达成共识,感情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等他回来后,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纪子期下定决心后,为避免一个人胡思乱想,去了杜夫人屋里,陪她说说话。
杜夫人也正想找她,只是不知自家儿子在不在,怕贸贸然打扰到不该打扰的好事。
她本想着晚上两人过来用膳的时候,再将纪子期留下来单独聊聊。
如今她自个儿来了,如此更好。
不过,“子期,你来了,峰儿呢?”她家儿子竟然让自家媳妇来陪娘,实在不像他作风。
儿子一向有主意,杜夫人还没自恋到以为昨晚那一通话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他今儿个有事出去了,不知会何时回来。”纪子期装出知情的样子,微笑道。
杜夫人不疑有他,又随意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进入了正题。
“子期啊,你年岁小,又已为人妇,有些话,你娘不好跟你明说,不过娘作为过来人,又是婆婆,这些话就让娘代你娘说吧。”
“娘请说。”纪子期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模样。
杜夫人轻咳两声,“你相公这人吧,从小就有主意,为人倒是疏朗大方,但一旦认定某样东西,也霸道得很。
他自从对你上了心,就把你当成了他的心尖尖,不惜一切也要和你在一起,想必之前你也吃了不少苦。
他本身年岁不算小,如今终于成了婚,有些事情,自是把持不住。”
纪子期初初以为杜夫人要讲些什么杜府的规府,或是出嫁从夫之类的妇则。
哪知她一说就直接说到了二人的房里事,面上不禁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头微垂,连脖子也染上了一丝红意。
杜夫人知道她年纪轻面子薄尴尬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这男人,成亲那会都是这样,这新媳妇呢,将入府,心里难免彷徨不安。
身子吃不消的情况下,对自家相公拒绝也不是,迎合也不是。这种事又不好与人说,只能闷在心里默默承受,然后盼自家相公能体贴些。
可男人的性子,跟咱们女人不同,你要是不明说,他们根本不会懂,还以为新媳妇是害羞而已,越发无法无天。
昨儿个,娘将峰儿留下来,已经训了他一顿。
不过这始终是你们两夫妇的事情,还是得你们自个好商好量才行。
娘今日跟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们俩本来好好的一对,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而心生隔阂。
你现在进了杜府的门,就是杜家的人,在娘心里,和峰儿一样重。
你要是对峰儿有不满,尽管想办法治他。要是治不了他,娘给你出主意,一起治他!”
纪子期未料到杜夫人会说出如此贴心的话,不管真假,她还是受到了感动,“谢谢娘!”
“不过呢,”杜夫人话锋一转,“这男人,有时候也得给点甜头吃才才行。
软一软,硬一硬,能横眉冷对,也能撒娇柔软,才能将他们更好地抓在手中,挣脱不开。
若一味强硬拒绝,男人这心里也不会痛快的。两人在一起,过的是日子,心里痛快了,才能将日子好好过下去。”
“知道了,娘。”纪子期乖巧应道,“谢谢娘的教诲,媳妇铭记于心。”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只是杜峰那厮霸道起来,根本无理讲得通。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感激杜夫人,至少她这心里的忐忑不安,一下子定了许多。
杜夫人满意点点头,子期是个聪慧的孩子,与峰儿感情又好,只要两人好好沟通一番,定是没问题的。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主要问题是在自己儿子身上,怪不得儿媳妇。
可若儿媳妇不能将儿子拿捏住,两口子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问题产生的。
杜元帅与杜峰均不在府,午膳的时候,纪子期便陪着杜夫人一起用膳。
用完膳,又陪着杜夫人说了一会话,见她面上已有倦意,便告辞回了子园。
等她歇息一阵后,已到了黄昏晚膳时分,杜峰还未回来。
这厮今日是怎么啦?一大早出去,天黑了也不回来。
如若不是了解他性子,纪子期差点要怀疑他是不是出去寻欢了。
要到五月初二假期才结束,现在还有几天,他所认识的人,基本都忙于公务,谁有时间陪他一陪一整天?
纪子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杜夫人跟她说过,昨日将杜峰骂了一顿的事情。
莫非是因为如此,才不回来?可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昨日睡了个好觉,今日下午又补了个安稳觉,毕竟年轻,精神头很快就回来了。
纪子期决定,不管杜峰多晚回来,也要跟他将话摊开来说明白。
等啊等,直到她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杜峰终于回来了。
听到响动,坐在床边的纪子期立马坐直了身子。
杜峰见到她还未入睡,似是有几分意外,然后淡淡道:“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不用等我。”
纪子期怔了怔,未料到等了一天的自家相公,会是这等表情。
就算不是迫切地搂着她,欲行床第之欢,也该是神情激动才是,怎会是一别疏远冷淡的表情?
她暗暗告诉自己,或许他今日出去只是累着了。
等他出来,再跟他好好说说,要是他太累,就等到明日再说吧。
今晚的杜峰洗漱时间似乎也格外的长,长到纪子期的心越来越不安。
等到他终于出来,见到还坐在床边的纪子期,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不早了,睡吧。”
然后也没看她,爬上床面朝里,离得她远远的。
纪子期被他突然的转变搞得不知所措,昨日还缠着她抵死缠绵的人,今儿突然间变了另一个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她怯怯开口,小心翼翼试探道:“杜峰,今日,可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背对着她的男子一动不动,好似已进入了梦乡。
得不到回应的纪子期越发不安,咬着唇,点点泪光在眸中闪烁。
“杜峰,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她声音颤抖,带着隐隐哭意。
卑微又讨好的语气,听得杜峰心里剧痛,他转过身坐起,看到灯光下面色苍白,泪珠悬挂睫毛上轻轻颤动的小人儿,忍不住将她抱了怀中。
“对不起,期期,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亲吻她头顶,愧疚又内疚。
原本还能忍住不哭出声的纪子期,被他这一温柔以对,心中委屈尽数爆发,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边哭边伸手捶他,“你个混蛋!出去了不告诉我,回来也不理我!我才刚嫁过来,你就这样欺负我!我不要嫁给你了!呜呜……”
“对不起,期期,我不是故意的!”她这一哭一控诉,杜峰越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期期,别哭了好不好?你想怎么罚我都成?嗯,别哭了好不好?”
纪子期越想心里觉是越委屈,忍不住就对他锤锤打打了好久。
反倒是杜峰担心自己皮粗肉厚,伤了她娇嫩的小手,“期期,我让你伤心,你打我出气成,别用手打,打伤了我心疼。
要不我去外面捡根棍子来,用棍子打,不伤手!或者我自己打我自己也成,你连力都不用出,想多大力我就多大力打,要好?”
纪子期闻言,又气又好笑,坐直身子,肿着双眼瞪了他一眼。
杜峰见她似已气消,故意抬起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打,果然见她忙不迭伸手挡他,嘴里埋怨道:“你还真舍得打,打坏了怎么办?”
杜峰咧开嘴,趁势抓住她的手,“期期,不生气了?”
纪子期重哼一声,表示自己还未解气。
头刚扭向一边,又觉得这样生闷气也不是办法,遂又扭过头,下巴一抬,傲声道:“老实交待,今天去哪了?”
杜峰眼神闪烁,有些支支吾吾,“没,就是出去走了走,碰到个朋友,聊久了点。”
出去走一天?聊到半夜?你傻还是我傻?“那晚上回来为什么不理我?”
“太夜了,怕扰着你休息。”杜峰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敢看她的眼。
纪子期气结,用力甩开他的手,“杜峰,咱们才成亲多少日子?你就对着我说谎?”
杜峰连忙澄清,举起三根手指头,“没有,期期,真的没有。”
“杜峰,夫妻相处最重要是坦诚相对,”纪子期失望之极,“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咱们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她站起身,声音疲倦,“今晚你去书房睡,等你想通了,咱们明天再说,要是想不通……”
纪子期咬着唇,下面的话说不出口。
“不要,期期!”面上的冷淡看得杜峰大惊。
“你不去书房睡,我去书房睡。”她揉揉眉心,转身就走。
“不准!”杜峰从床上跃起,猛地从后面抱住她。
纪子期任他抱着,也不挣扎,只静静道:“放手!我很累了,想休息!”
“不放!”身后的男子将下巴靠在她脖颈处,热气顺着她的衣襟往里钻,却没了往日的窒息。
两人就这样拥着,明明天衣无缝,偏偏却好似隔了一层厚厚的藩篱。
他的体温温暖不了她,怀中的小人儿,似乎越来越冷,离他越来越远。
杜峰终于慌了,“期期,我都告诉你,你别走,好不好?”
话中的祈求与不安让纪子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在他怀中转个身,搂住他腰身,头埋在他胸前,温柔道:“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