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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汉指挥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可以俯瞰整个乌勒兹河大桥方向的高地,因为距离河边有十五公里,看不清苏军的具体动作,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车灯光,将乌勒兹河西岸某处,映照得亮了半边天,隐约听得见汽车发动机微弱的声音。
九月二十九日凌晨三点整,刘铁汉放下望远镜,对作战处处长李广金说道:“广金,命令各部队,准备战斗,苏军应该行动了!”
李广金答应一声,就去打电话,忽然,刘铁汉急忙喊道:“等一等!”
李广金诧异的回头,见副师长全神贯注的观察乌勒兹河方向,不禁奇怪的问道:“副师长,发生什么状况了?”
刘铁汉回过头来,牙咬得咯嘣直响,两腮的肌肉隆起,气呼呼的说道:“不对劲儿啊,我刚才又观察了一下,河边的车灯光,没有移动的迹象,苏军没动!”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铁汉最担心的,是苏军指挥官闻到了不正常的气味:儿,在战场上,血里、火里滚过来的指挥官,是有这样的直觉的,刘铁汉自己就是如此,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预感。
否则,无法解释,苏军渡过了乌勒兹河后,停留了三十分钟的时间,还没有继续行军的意思,这就不正常了,如果觉得乌勒兹河大桥非常重要,是奔袭库伦的必经之路,大可留下一个团的部队警卫,而没有一个军都看着一座大桥的道理。
何况,苏军都在河的西岸停留,也不是警卫大桥的意思,再者。
既然有了奔袭库伦的打算,留在乌勒兹河边儿算怎么回事儿,兵贵神速是最起码的道理。
刘铁汉的心里忽然焦躁起来,紧张的想到:“难道,苏军在等后续的部队到达,然后再一起开进?
倘若如此,自己的仗就难打了,正面的三个旅,兵力相差太悬殊,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苏军四个军的推进的。
就算能阻击苏军到左右两翼的部队围上来,阻击的三个旅,伤亡会超过三分之二以上,得不偿失的仗,打不打?
凌晨三时零五分。
作战处处长李广金上校,放下电话。
对刘铁汉说道:“副师长。
接到前沿部队旅长们的电话,已经超过预定的攻击时间五分钟了,部队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旅长们请求您批准,马上发起攻击!”
顿了一下,李广金建议到:“副师长。
攻击的时间,一再推迟,时间长了,恐怕情况有变。
三个旅五万余人埋伏在阵地上,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目标,现在打,总比被动等待要好得多,因此,我的意见是,马上发起进攻!”
刘铁汉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等!
不把先头的苏军装进口袋里,我宁肯等,老子倒要看看,老毛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情急之下,刘铁汉也暴了粗口。
什么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苏军更没有发现,前面不远处,埋伏的东指五万多人马,苏军迟迟不走的原因,说起来简单又可笑。
短暂休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阿斯拉诺夫军长正要命令部队继续前进,这时候,军参谋长过来,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封电报,不阴不阳的说道:“军长同志,叶缅琴科副参谋长的电报,询问我们,为什么不经请示,部队擅自停下?”
阿斯拉诺夫军长一听,当时就火冒三丈,气得手脚冰凉,心里暗骂,“真他妈的!
背后打小报告的小人,屁大点儿事,你不捅到指挥部去,谁能知道?再说了,我一个军长,连命令部队休息三十分钟的权力都没有?等归还方面军建制之后,不把你个狗娘养的,弄出第三军,我这军长就不干了!”
不看一脸得意的参谋长,更没有伸手接电报,阿斯拉诺夫军长朝着身边的一个参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告诉几个师长,再给他们三十分钟的时间,抓紧给坦克和卡车加油,修好损坏的车辆,如果还不能按时出发,就别再第三军混了,爱上哪凉快就上哪去!”
这个参谋也是个机灵人儿,听到军长的怒吼,先是一愣怔,马上就反应过来,“啪”
的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是,军长同志,我马上传达您的命令!”
说完,也不等参谋长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心里暗自嘀咕,“害怕参谋长抓住自己细问,要是露馅儿,军长和参谋长,自己都得罪不起,走为上策!”
就因为参谋长的一个小报告儿,苏军第三军在乌勒兹河西岸,多停留了三十分钟,是赌气、示威也好,还是没把叶缅琴科中将这个指挥员放在眼里也罢,反正阿斯拉诺夫军长就这么干了,爱咋咋地,有能耐你再打小报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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