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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紫扇回来道:“殿下去了红药山房,瞧样子大概要在那儿用饭。”
阿雾的眼睛忽然一酸,险些儿流下泪来,这实在太让她措手不及。
晚上,她为了安抚自己,特意多吃了半碗饭,自己对自己说,祈王殿下不在她吃得还香些哩。
次日,阿雾一大早就去了玲珑阁。
玲珑阁名字虽然好听,却偏处相思园一角,平日甚少人去,因而显得阴沉老旧,下人打扫得也不尽心,因为主子们没有一个会来这儿的。
“把锁打开。”
紫扇对负责看守公孙兰的婆子道。
那婆子也是远远见过阿雾的,知道是祈王妃来了,忙地上前问安,紧着开了门儿,小心翼翼地谄笑道:“王妃小心门槛。”
阿雾一踏进去,就被屋子里的霉味儿给熏得皱了皱眉头。
那婆子从阿雾身边窜过去,拿袖子将屋里的椅子擦了擦,“王妃请坐。”
然后转头就对着里头嚷:“公孙氏,还不出来拜见王妃。”
阿雾不喜这婆子粗鲁,因而皱了皱眉头。
“嚷什么嚷,仔细惊了王妃的耳朵。”
紫扇瞪了那婆子一眼,取了自己的手绢铺在绣墩上头,这才扶阿雾坐了。
公孙兰低着头慢慢地走了出来,她小腹微凸,孕事已显,原本纤细的腰身,如今更是瘦得只剩一层纸了,脸色苍白,但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衣裳也算干净,就是神色呆滞,大约也自知死路一条,这些日子不过是偷来的残喘而已。
公孙兰走到阿雾的跟前,以手护着肚子跪了下去,也不求饶,也不抬头,只是寂静地跪着。
终其一生,她不过是身份卑微以舞娱人的舞姬,进了祈王府也不过是落入死人墓一般,她觉得自己如今爱过一回也就不算亏了,只是可怜她肚里的孩子,若是投胎到王妃的肚子里那才叫福气。
阿雾看了眼那婆子,那婆子还兀自不觉地赖在屋里,想跟紫扇几个大丫头套近乎,这般没眼色难怪被派来这儿服侍。
“你先出去吧,这儿有事儿再叫你。”
阿雾轻声道。
那婆子这才喜笑颜开地出去了,只觉得这王妃比其他那些半拉子主子可和蔼多了,也没有架子,难怪叫她做了王妃。
阿雾拿帕子掩了鼻子道:“公孙氏,你犯了淫孽,本该将你浸了猪笼,不过念在你怀了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孩子本是无辜,我今日将你净身撵出府去,终其一生不许再踏入上京半步,你可服?”
公孙兰猛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王妃……”
眼里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即使瘦得只剩骨头了,也依然能看出她昔日的秀丽清雅。
阿雾这样做并非想要公孙兰的感激,她对这种背夫违信之人并无好感,饶过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为自己积福了。
阿雾让两个婆子押了公孙兰上马车送去城外,至于她今后孤身一人怀着孩子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和她的奸、夫重逢,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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