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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小楼。
夜色如稠,月凉如水。
八月的京城有些闷热,竹林清幽宁静,阻挡了热气入侵,徐徐凉风飘进院中,沁凉舒适,夜风吹过大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如一首有旋律的歌曲。
今夜的南瑾睡得并不安稳,锦被下的绝世男子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凝聚成珠,顺着额角滴入鬓发,男子汗湿重衣。
优雅的眉头在睡眠中皱得死紧,眉心一抹朱砂流光溢彩,衬出魅惑的色彩,妖娆胜血。
南瑾……
他梦到脸色苍白的流苏,站在一片白雾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妻子看起来孱弱虚浮,声音沙哑无力,正无意识地喊着他,似乎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无法始终触不到他的手。
“苏苏……”
一阵心慌倏然袭击心口,尖锐的恐慌拽住他的心脏,男子顿然睁开眼睛,唰一声直直坐起来,眼里看不到刚睡醒的时的惺忪,一片清明,深邃的眼底有着恐惧和担忧。
苏苏……是你在喊我吗?
夜风从窗口灌进来,额头一片沁凉,南瑾用手擦拭,才发觉额头全是冷汗,他心猛然一沉,这是不寻常的情况,他虽浅眠,若无声吵闹,很少会被惊醒。
是苏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月过中天,子时三刻,夜已经非常深了。
南瑾伸手拿起一旁的披风,穿上,转动身子,一拍床铺,反身已经坐上轮椅,正巧传来敲门声,韩叔冲动地推开房门。
他脸色着急,手里拿着一张信纸,看见南瑾醒着,先是一怔,然后匆忙过来,“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
南瑾脸色一沉,迅速从韩叔手中夺过宣纸,打开一看,眉心深凝,眼光变得深邃而冷厉,“混账!”
他一揉手上的纸张,向来八风不动的脸勃然大怒,薄唇抿成一道坚毅的弧度,转动轮椅就往外走。
“公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进宫!”
南瑾如冰的声音飘了过来,韩叔激灵灵地打个寒颤,子时进宫?他迅速跟上,推着南瑾,很快离开小楼。
*
凤城,府衙牢房。
流苏整晚都在昏昏沉沉中渡过,心口发闷,发疼,身子冷热交替,折磨得她浑身无力,神态疲软。
能安然渡过一晚,全靠阿碧整晚不停地给她输送内力,让她的保持体力,有惊无险地渡过一个晚上。
“少夫人,好点没?”
阿碧冷静地扶着流苏,一探她的额头,出了一晚的冷汗,她的体温降下许多,不那么烫手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虚脱无力,十分狼狈。
流苏底子差,根本就抵不住牢里的寒气入侵。
白天有阳光从窗口射下来,稍微还好一些,晚上简直就如隆冬,阿碧自己都冷得发抖,别说流苏了。
“对不起,少夫人,都是我害了你!”
李秀兰声音略带哭音,不停地道歉。
流苏虚弱一笑,道:“秀兰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身体太娇气,经不起寒气,今天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流苏捂着发闷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哮喘经过南瑾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若是以前,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就发作了,经过一晚还没事,她希望这件事能快点了结,别在牢里发病,不然会危及孩子。
“最可恶的就是那位衙差,我记住他的脸了,别想我放过他!”
阿碧恶狠狠地地说着,扶着流苏在靠着墙壁,柔声道:“少夫人,别担心,只要公子回来,我们就会没事,你昨天晚上一直喊着公子的名字,公子一定能感觉到,一定会赶回来。”
流苏的唇色苍白如纸,微微一笑,“我一晚都喊着南瑾吗?”
阿碧和李秀兰都点点头,十分肯定,一晚昏昏沉沉,喊个不停,阿碧觉得十分庆幸,好在小姐有先见之明,让她随着一块进来,不然昨天晚上少夫人都有可能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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