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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坐在地面上,神情恬静,仿佛一尊坐在远古废墟上的神像。
……
……
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宁缺一直在试图改造浩然气,却未曾修炼蓄养过,小腹深处那个气漩平静的有如一方小池。
这时候,浩然气仿佛清晰地感知到了他此时的绝然心意,缓缓流淌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寂寞了太长时间,当浩然气流淌起来后,竟是完全无视宁缺的念力,骤然开始加速,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到最后,宁缺腹内那道气漩竟是开始颤动摇晃起来,近乎疯狂一般旋转,平静的小池骤然狂暴起来,似要卷起风雨。
崖'dong'里的天地元气,如同斜风细雨一般自四面八方袭来,然后以近乎灌注的方式拼命向他的身体里涌入。
宁缺清晰地感觉到了当前的情况,不由生出一丝悸意,心想如果任由如此多的天地元气灌入体内,最后自己极有可能暴体而亡,就像那些被魔宗挑选为弟子、却最终惨死在第一关的人们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停止腹内气漩的暴走。
但不知道是他无法停止,还是极度渴望重获自由的他,想用生命为赌注来承担这种突发状况的结果,总之他什么都没有坐。
感受着天地元气不停涌入体内,宁缺脸'se'微白,身体微颤,但他依然坚定地盘膝坐在地面上,不动丝毫。
……
……
绝壁间的清风,仿佛感觉到了崖'dong'里的异状,呼啸席卷而至,变成一场挟风带砾的狂风,穿过崖畔草屋和雨廊,直接灌进了'dong'中。
桑桑扶着'dong'口的石壁,艰难地稳住身体,担心地望向里面,想要大声把宁缺喊醒,但在如此强劲的山风中,竟是完全张不开嘴。
宁缺闭着眼睛静坐在'dong'中,心神全部在体内暴涨的浩然气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衣服飘'dang'如一面荒野中的战旗。
山风在崖'dong'内呼啸,先前那些被他摔碎的竹椅笔砚的碎片,直接飘了起来,围着他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盘旋,偶尔撞到'dong'壁上,变成更细的碎片。
崖'dong'石壁看上去极为坚硬,然而在这番如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撞击下,最外面的那层石壁竟是渐渐裂开,有很多石屑簌簌落下。
其中一面石壁上,隐约出现了四个字。
……
……
山崖绝壁间的天地元气,随风入崖'dong',不停向宁缺身体里灌注,瞬息间便填满了他雪山气海里的所有窍'dong',紧接着便向他身体四处涌入,不停地充斥占据,不肯放弃任何一处地方,哪怕是最微小的细窍。
宁缺觉得自己的身体鼓胀了起来,仿佛变成充满酒的皮囊,甚至觉得自己的每根头发和每根睫'mao'里都充满了天地元气。
腹部里的气漩变得越来越大,边缘处的速度自然越来越快,甚至隐隐让他产生了内脏被生生切开的痛楚感觉。
他知道任由这种情况继续,自己会被不停涌入的天地元气暴体而亡,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是默默念着那四个字,不停等待着最后那刻的到来。
就在天地元气完全充斥他身体每一处,开始要侵伐他真实的身躯时,就在那极短暂的一瞬间,宁缺用强悍的意志,忍着识海震'dang'所带来的恶心感,忍着那股并不真实却异常可怕的痛楚,让念力落在了体内的气漩上。
很多年来,他一直不停地冥想,因为他想要修行,无论他能不能修行,他都在冥想培念,睡觉时在冥想,发呆时在冥想,写字时在冥想,给桑桑煎'yao'时在冥想,他无时无刻不冥想。
他付出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承受的毅力和渴望,所以在能够修行之后,他便拥有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想像的充沛念力。
所以当天地元气已经灌入他的识海,压榨干净最后一分空间,驱散近乎所有念力时,他依然还能保有最后的清明,最后一丝念力。
当那丝念力落下时,宁缺已然浑浑噩噩的识海里,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有若闪电,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到了夫子留在崖'dong'处的那道简单气息。
那道简单气息,能够把山崖绝壁间的无数天地元气尽数召唤而来,然后压缩凝练成方雨之海,把崖'dong'隔绝在世界之外。
既然天地元气能够压缩,那么身体内的天地元气自然也能压缩。
被囚崖'dong'的三月时光,变成无数画面,在他的眼前快速掠过。
崖'dong'口的禁制,那片狂暴的天地元气海洋,那本叫做天地气息本原考的*,*最后的养气功法,那本没有名字的书籍里记载着的书院不器意,无数种天地元气,这些信息片段不停冲撞组合,解构重生。
原来要自在,便需要自由。
宁缺不再担心会不会暴体而亡,也不去理会那些眩晕和痛楚,只是平静内视着体内气漩,任由它自由的高速旋转扩张。
最关键的那个瞬间到来。
磅礴的天地元气占据了宁缺身体。
这时,一幕奇妙的画面发生了。
急速扩大,快要突破空间的浩然气漩,似乎因为扩张到极致的缘故,边缘的气息密度变得有些稀薄,虽然很快便会被新涌入的天地元气补满,但就在那瞬间,气漩自身的数量似乎无法抵抗漩心的引力,有了一丝颤抖。
然后气漩开始收缩!
虽然气漩开始时收缩的速度非常慢,但加速却非常快,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竟是收缩到只有最开始面积的一半!
这已经不是收缩,而是坍缩!
在宁缺完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前一刻还磅礴无比的浩然气漩,已经全部坍缩进了漩心,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小点!
他身躯里的浩然气,都随着气漩的坍缩而回流,离开每根骨头,每片指甲,每根头发、每根睫'mao',全部灌注进了那个小点里!
虚无的空间里一片寂灭,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运动。
只有一滴像水般的液体,悬浮在空间的正中央。
那滴液体没有颜'se',晶莹透明,纯净如水。
宁缺看着那个水滴,心念微动。
透明的水滴忽然开始闪耀出金黄'se'的光线。<'风细雨般,滋润着每一处干涸的土地。
……
……
崖'dong'里回复了宁静。
再也没有什么天地元气的风暴。
自绝壁间席卷而来的山风渐渐停了。
那些竹椅笔砚的碎片落在了地面上。
只有桑桑采来的那束野'hua',先前被风撕扯成碎片,如今'hua'瓣相对较轻,随着轻风在宁缺身旁缓缓舞动,就像是无数只蝴蝶。
宁缺缓缓睁开眼睛。
'hua'瓣洒落他一身。
……
……
崖'dong'内一地残骸。
宁缺摘下身上的'hua'瓣,走到那片外壁酥落的'dong'壁前。
那片石壁上有四个字,勾画如剑,尽'lu'不屈骄傲神情。
想来是小师叔当年被囚崖'dong'时所写,却不知为何被石壁遮住了。
宁缺在决定进行这场赌博之前,也说过这四个字。
此时看着'dong'壁上小师叔留下的四个字,回想起先前自己说出这四个字时的情绪,宁缺终于明白破解崖'dong'禁制的关键是什么。
他一直差的那口气,不是天地元气,也不是浩然气,而是因为对自由的向往从而对这苍天生出的一口不甘之气。
他看着石壁上那四个字,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像自己一样愤怒不甘的小师叔,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走出崖'dong',轻轻地抱住了桑桑。
然后他走到崖畔,看着身前的绝壁流云,万丈深渊,以及那片湛蓝的天空,双手扶着腰后,大声喊道“去你妈的。”
……
……
(我已经处于白痴状态,这时候去写拉票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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