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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几天才说了,暂时只想待在山上陪主人,哪里都不想去。
这会儿若是就改口,岂不是自己打脸?
可大夏国师的事情不容疏忽。
子曦必须提前了解情况,然后做个万全的准备,否则到时候处于被动,于她和楚宸不利。
秦裳皱眉,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竹剑。
以他现在的功力,虽然还没达到以前那般水平,但自保是没问题的,况且子曦身边带足了隐卫,子曦也不可能让他处于险境。
但,这话在主人面前该怎么开口呢?
秦裳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看了看天色,转身往主殿走去。
帝修正斜倚在梨花木锦榻上闭目养神,一袭白衣清贵无双,阳光从开着的雕窗照进来,照在如画的容颜上,衬得眉眼越发清俊出尘。
每多看一眼,就使人多沉沦一分。
秦裳搁下竹剑,悄然在他腿边跪了,敛眸抬手,安静地轻锤主人双腿。
帝修睁开眼,单手支额,静静注视着他低敛眉目的模样,须臾,漫不经心地开口:“在想什么?”
秦裳回神,刚要作答,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似的,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
帝修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异样色泽,倒也没再多问,闭上眼,享受着某人细致的伺候。
帝宫水榭寝殿不止一间,秦裳有自己的住处。
但自从回到山上之后,因为要养伤及重新练武的缘故,晚间他一直歇在主人榻上,今天也不例外。
以前他一直误以为自己是个娈宠,可因为过度的驯服和畏惧,以及一种不得不接受的心态作祟,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如今解开了误会,每晚再跟主人同床共枕,心头反倒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不过今晚他显然没精力去想自在不自在的事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大夏那位国师和清郡王的事儿。
下山,还是不下山。
两个选择在脑子里一个劲地转,最后秦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偷溜。
这个想法刚闪过脑海,他自己却被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胆魄了?
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主人,秦裳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镇静下来。
而镇静下来之后他却发现,偷溜下山的念头越发清晰,越发坚定。
然后他忍不住在心里思索,这样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主人会不会直接打断他的腿?
秦裳咬了咬唇,他这全身的骨头好不容易接好,现在虽是离痊愈不远了,但还是伤了些元气,主人应该不会再让他的骨头断一次才是。
否则云青衣都该抗议了。
毕竟寒香露得来不易,此番消耗太快,根本就是在浪费。
那,主人会不会再打他一顿鞭子?
这样不伤筋不动骨又能感受到疼,算是最简单直接的惩罚方式——他也能接受。
可万一……
秦裳唇角抿紧,万一主人真的生气了,觉得他不听话了,不要他了怎么办?
这样的后果只要稍稍一想,都足以让他痛苦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