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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齐靖元缓缓低下头,含着无限珍惜的吻去她脸上点点泪珠,她的苦涩由他来接管,只希望留给她的尽是甜蜜。

    “你该走了。”从这里往山下望去,依旧能够看到那亮如白昼的火把点亮了整个山脚下,只怕即便是这样的深夜,乌统领为了普国庵的安全起见,亦是安排了巡逻的禁卫军。只是因为普国庵是尼姑庵,加之后院厢房内住着容贤太妃与容贵妃,这才没有贸然的派兵把守,否则此时齐靖元早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就凭他们,还无法捉到我。”而齐靖元却是吻她上了瘾,细碎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的脸上颊边,更是大胆的含住她敏感的耳垂,故意用舌尖挑逗着。

    心底顿时泛起一阵颤栗,容蓉身子微软,不由得依靠着齐靖元而站,双手则是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齐靖元故意的挑弄。

    看着她含羞带娇的模样,齐靖元心头大喜,却没有再次的为难她,反倒是牵起的手顺着山路往山顶走去“今晚夜色甚好,咱们去赏月吧。”

    “可是,你该离开了。”而容蓉却是心系他的安危,始终认为此刻不是赏月的好时机。

    “没事。那群蠢货能找到我才怪。”可牵着她的人却是狂妄不已,只是那看着前方道路的脸上,却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海王府中。

    “王爷,人回来了。”清月当空,海全则是带着海沉溪坐在书房的院中品茗赏月。

    “让他进来吧。”海沉溪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吩咐着管家。

    “是。”管家依言走出院子,不一会竟是领着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进来。

    “卑职参见王爷、郡王。”那男子一身黑衣,满身剑伤,脸上的面纱亦是被挑掉,露出被划伤的脸来。

    海全收回赏月的目光,淡扫面前跪着的人,淡然的问着,“事情办的如何?可掌握齐靖元在西楚的行踪了?”

    听到海全的问话,那黑衣人的头却是压得更低,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卑职失职,不小心被那北齐太子发现了行踪,跟丢了。”

    海沉溪看着黑衣人面带惭愧的模样,眼底则是泛起一抹冷笑,随即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却并未开口。

    而海全则也并未动怒,径自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跟丢了?我海王府的侍卫,何时变得这般没有用了?竟连一个并不熟悉西楚地形的他国太子也能跟丢。如今还一身伤痕的回来,是想博取本王的同情吗?”

    海全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始终是一贯的儒雅风范,但落在那侍卫的耳中,却让他心头一紧,原本的单膝跪地立即改为双膝跪地,磕头立军令状,“请王爷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一定掌握北齐太子的行踪。”

    “你已是这般模样回来,想必你手底下的人均是有去无回吧。手上没有人的你,如何去跟踪齐靖元?你当真以为齐靖元与你们一般都是饭桶吗?”而此时,海沉溪却是嘴角含笑的开口。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与海王只怕是早已知晓此事,只是这名侍卫竟是这般不济事,主子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他竟拖到现在才回来。

    “管家。”不等那侍卫再次开口求饶,海沉溪便沉声唤管家,随即给了管家一个眼色,只见管家一招手,原本守在院门口的两名侍卫立即走了进来,一人快速的堵住那受伤侍卫的嘴,随后两人架着那侍卫快速的离开了院子。

    “沉溪。父王希望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能够全力的辅佐父王,而不要与你大哥他们相斗。”任由小儿子处置了大儿子的人,海王却也只是轻叹口气,目光带着一丝恳求的转向海沉溪,希望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海沉溪却没有因为海全的责备而露出惊恐的神色,散漫如他,依旧品茗赏月,半晌才忆起海王在对他说话,便敷衍道:“父王说的是。只是世子的人实在是太弱。这般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好,若是留着,日后只怕还会拖累海王府,倒不如趁此机会处决了。父王,您说呢?”

    海全见海沉溪这般解释,亦是觉得有理,便只能点了点头,沉思半晌后再次开口,“这次的确是越儿的人不堪重用。跟踪人也能跟丢了。”

    闻言,海沉溪眼底则是划过一丝冷笑,只怕此刻海越正在大发雷霆吧。

    只是,这次的事情本就是海越横插一杠,自己已是按照父王的意思挑选好跟踪齐靖元的人手,却不想海越着急表现,这才临时换成了他的人。

    却不想,这些人在一开始便被齐靖元发现,齐靖元将计就计让侍卫假扮他的模样引得海越的人在京城中乱窜,更是趁夜反过来偷袭了海越的人。

    这样的事情,如此的不光彩,即便这些人死光了,海王府也不会出面,更不会去找齐靖元对峙,否则两方一旦对峙,吃亏的只怕是海王府。

    “沉溪,你可知齐靖元此时身在何处?”断了线索,自然不知晓齐靖元的动向,海全则是抱着一线希望的问着海沉溪。

    “不知道。此时全权交给了世子,儿臣便没有插手。”伸了个懒腰,海沉溪打了个哈欠,随即站起身对海全拱手道:“天色已晚,父王还是尽早回去歇息吧。儿臣告退。”

    说着,便见海沉溪心情甚好的离开了院子。

    “王爷。”看着郡王这般不愿为王爷分担,管家有些心疼海全的开口。

    “唉,这孩子还是在怪本王。”轻叹口气,海王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哀伤,继而覆上和煦的光芒,让人察觉不出他心思的转变。

    “再拨些人给越儿吧。他们兄弟之间有隔阂,总不能看着越儿总被沉溪压制的死死的。”如今海王府的宁静对于海全而言是最为重要的,唯有萧墙和睦,他才能够放心做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亦是不愿看到自己大业未成,而自己的几个儿子却先斗起来的状况。

    “是,王爷。”管家记下海全的吩咐,却并未立即去办,而是尽职的守在海全的身边,伺候着自家主子。

    “算了,本王亲自去看看越儿吧。还有事情吩咐他去做。”却不想,海全想了片刻,竟是站起身,领着管家踏出院子。

    容府。

    经过几日的作法,缠绕在容府静心居的小鬼终于被收服。

    余公公看着命道姑收起器皿的九玄师太,始终没有看出些什么,只觉这九玄师太在静心居摆了整整六日六夜的道法,直到今日深夜才收工。

    看着九玄师太略显苍白的脸色,余公公腆着笑的走上前,“师太辛苦了,不知这小鬼是否已经收服?”

    九玄师太接过徒弟奉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目光则是冷淡的瞥了余公公一眼,随即从桌案上拿起那面她作法时用的铜镜,冷淡的开口,“公公若是不信,大可直视这铜镜。不过,这铜镜的小鬼可是十分的厉害,公公小心被他慑了心魂变成活死人。”

    九玄师太语气平静,面色肃穆,虽然对余公公不假辞色,但她盛名在外,又是俞道长点名之人,余公公即便心中存了疑惑,亦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便笑着开口“师太严重了。我岂会不相信师太?”说着,余公公的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渐渐拉开自己与九玄师太的距离。

    “师太。”可这是,容云鹤却是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九玄师太,脸色却是越发的沉重,立即开口,“师太,小鬼已除,为何祖母还没有苏醒?”

    见容云鹤满面的焦急,余公公心头亦是一紧。这皇上可是在宫中等着好消息,想着陈老太君若是醒了便可接回容贵妃,可此时陈老太君竟然还在昏迷中,实在是蹊跷的很。还是说这是容云鹤胡说的?

    “容公子,奴才去看看老太君。”余公公对容云鹤报备一声,便领着守在院外的太医走进内室。

    却果真见陈老太君竟如以往一样躺在床上昏睡。

    “快快快,给老太君把脉。看看老太君还有何不适的地方。”立即指挥着太医们为陈老太君诊病,余公公则是立于床边等候着结果,心头不禁焦急了起来,若这次再带回让皇上失望的消息,只怕皇上会生吞活剥了自己啊。

    而此时,容云鹤则也是领着九玄师太走了进来。

    只见九玄师太看眼围在陈老太君身边的七八名太医,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随即冷然的开口,“老太君体内的小鬼刚被收走,正是体虚之时,你们岂能团团围住她,用你们的污浊之气污蔑她的病体?难道就不怕她病上加病?”

    听到九玄师太的声音,众位太医诊脉的手微微一顿,却也知这九玄师太不但道法高深,医术也是顶尖一流,即便他们想在她的面前摆出太医的官威,可人家是出家之人,压根就不把这些尘世间的威风看在眼中。

    众太医一时沮丧,只能听从九玄师太的话,由太医院首一人守在床边为陈老太君把脉。

    而九玄师太自己亦是站在较远的地方,等着太医院首的结果。

    “奇怪,老太君的脉搏与之前诊断时一模一样。”太医院首仔仔细细的为陈老太君把了半柱香的脉,却是满眼不解的摇着头。心中不禁暗想,若是老太君体内有小鬼作祟,如今小鬼已除,那也该清醒过来与常人无异,可为何还是这般模样,而且脉息与之前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师太,不如您来瞧一瞧。”余公公见太医院首实在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请九玄师太前来。

    闻言,九玄师太淡扫那太医院首一眼,见对方离开床边,这才上前,坐在床边伸手轻搭在陈老太君的手腕上,为她细细的把脉。

    容云鹤立于九玄师太的身后,满面的愁容,眼中更是泛着对祖母的担忧。

    这一切落在余公公的眼底,也是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一事接着一事。

    以往容家一切顺畅,如今这老太君却是卧病不起,更让人忧心的是,竟还查不出到底是何原有。

    只见九玄师太的把脉时间亦是超过了一盏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九玄师太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凝重,便见她放开把脉的手,伸手轻轻撑开陈老太君的双目仔细的观察着,最后才收回手站起身。

    “师太,我祖母……”这一次,是容云鹤第一个开口,只见他冲到床边,细心的把陈老太君的手臂放入被中,眼中含着重重担忧的问着。

    “咱们到外间说吧。”却不想九玄师太却是轻叹口气,眉宇间神色沉重的说完,便转身出了内室。

    “师太,老太君没有什么不妥吧。”众人出了内室,就连余公公也心急的问着。

    九玄师太扫了眼余公公,随后把视线放在容云鹤的身上,缓缓开口,“老太君身体已无大碍。相信这些,太医也已诊断出来。”

    闻言,余公公立即看向一旁的太医院首,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又看向九玄师太,不明白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既然祖母身子已无大碍,那为何过了这般久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容云鹤并非医者,自然不会讨论这些医学上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祖母为何还不醒来。

    “老太君这些日子一来深受小鬼的困扰,也亏的老太君是心智坚毅之人,这才没有受到小鬼的扰乱,而只是以沉睡的模样示人。但即便是这样,却也是极其消耗人的心神。老太君如今还未清醒过来,便是因为她心神耗损过度,且加上小鬼扰乱了她的三魂七魄,使得老太君身子并无大碍,但心神却已是眼中受损。这必须给她时间慢慢的恢复。”九玄师太看着屋内的人,淡然的说出陈老太君昏睡不醒的原因,其中夹杂的佛法道法却让在场的众人听得迷迷糊糊。

    “那依照师太的意思,老太君知晓再沉睡几日,便能够清醒过来?”余公公心头暗自焦急,却又不太懂得道法的奥义,只能开口问着。

    听着余公公外行人的提问,又见他并没有听懂自己方才话中的意思,九玄师太则是懒得理会他,只是对容云鹤开口,“若是身体虚弱,那自然是用药理调养。但心神的耗损,则唯有念经诵佛,才能凝聚老太君涣散的七魂六魄,使七魂六魄重新凝聚起来,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所具备的。否则即便勉强让老太君清醒了过来,只怕也是一个废人。”这一次,九玄师太把话说的极其明白,端看各人的领悟能力了。

    “这么说来,还需要为老太君诵经念佛,这样才能让老太君健康的清醒过来。”余公公只觉事情怎会这般的麻烦,一会作法一会还要诵经念佛,这小鬼缠着谁不好,竟是挑着这容家下手。

    “不知应当诵经念佛多少日才能让祖母康复?”而容云鹤却是问出极其重要的一个问题,看着躺在床上的祖母,他心如刀割,只希望祖母能够早起康复。

    “七七四十九日。”而九玄师太却是缓缓吐出这六个字来,顿时让容云鹤皱起了眉头,而余公公则是张大了嘴巴。

    只是,九玄师太的话还未说完,看着面前几人的表情,九玄师太平淡的接着往下说,“缠住老太君的小鬼极其厉害,因此诵经的最佳地点便是普国庵,而唯有老太君的至亲诵经才能让老太君在四十九日内清醒。除此之外,若换了地点,只怕要九九八十一日。若是换了人,只怕老太君会永远沉睡。”

    听完九玄师太的话,余公公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却还是询问道:“师太,既然是至亲之人,想必容公子也能诵经念佛吧。”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地,便感到九玄师太射来一记冷光,只听见九玄师太声音冰棱道:“普国庵从不接待男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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