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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报警,是镇民守则里的一部分,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林三酒看了看四周:一片接一片的铁灰色操作屏、主机、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占据了至少一半的大厅;归化教育, 归化人员管理,文化教育和新闻娱乐模块,全都是连在一起的,一旦走进去,几乎朝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头。
余渊在操作屏上试探着摸索一会儿,不知道碰到什么,一块屏幕突然从旁边墙壁上伸了下来,身后连着长长的机械臂;二人和管家都惊了一跳,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的时候,林三酒发现是一个镇外人写的思想日记。
“我一直在说谎,我对不起帮扶互助小组成员。我嘴上说花生镇是为了莪好,可是实际上我还是想回家。我认识到,骗人说谎是不对的,我不该伪装成悔悟的样子,糟践了别人对我的好心帮助。”
“我承认,镇外的世界里就是看钱,没人真正关心你。如果我没工作,我也根本结不了婚。今天帮扶互助小组成员问我,你觉得你太太能等你多久?我不知道”
“今天连续工作了十六个小时, 眼睛充血,很晕很花,写不了多少字。”
“我确实有很多错误的认知。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一说,我更应该在意的,是如何才能让饱受外界威胁的花生镇继续运转下去,保护拯救更多的人我体会过真正的饥饿,我再也不想体会它了。”
“镇外那么危险,不愿意被保护的人,死了也只能说活该。”
林三酒忍住了微微的眩晕感,低声对余渊说道:“你找找刚才被‘帮扶互助委员会’带出去的那一个中年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还存着一份小心,不想让管家察觉他们早就见过那中年女人了。
余渊真不愧是对机械仪器极有天赋的人,让人看了一眼都觉头晕的操作系统,在他手里不出几分钟,似乎就乖乖听话了——然而他找了半晌,却依然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他抬起头,有点茫然地说:“连系统里都没有记录她的姓名。她本人的自述,镇里登记的表格,结婚证全都没有姓名。”
“怎么可能?”林三酒吃了一惊,“总要有个名字,才知道是在指谁吧?”
余渊面无表情,几乎像是数据体一样了。“‘黑发中年女,右手有疤’,”他说,“就是这样。”
正当林三酒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一个讯息时,一道脆亮的声音激灵灵地颤动了空气——过了半秒,她才意识到那是门铃声。
“肯定是镇警部门长官来了,”管家腾地跳了起来,一时脸上又是希望,又是惶恐,“地下大厅里连着大门口的门铃和摄像头——二位,听我劝吧,让他给你们开个特例,你们走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得先去开门让他进来,”林三酒想了想,“不能让他产生疑心,否则他带人给我们包在里头就不妙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尽管谁都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情势却也逼到这一步了。
“看来我们得分头行事。”余渊说,“我留下,看看怎么关闭这些模块。”
“好,”林三酒点点头,“我就和这家伙一起去见见那个长官。”
余渊直起身,仿佛咽回去了许多担忧,顿了顿才低声说:“你一切小心。”
林三酒突然笑了。
“我好久没听你说过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