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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掉叛军的粮食,伏击的目标达成,卢杞就不想再继续耽搁在陕州通往潼关的大路上,这里毕竟是叛军占据的腹地,如果被叛军大部人马发现并缠住,恐怕就会难以脱身。
他亲自纵马沿着数里长的火龙亲自走了一遍,眼见着再也无法扑救,便下令收拢人马准备趁着夜色的掩护返回黄河以北。
“将军,有发现!”
在即将撤离现场之时,有人发现了其中几辆大车上的火势着了片刻功夫就转小熄灭,清理掉表面的余烬之后,一坨坨的金银露了出来。
这东西耐受高温,自然是无法烧毁的。
卢杞对金银这等贵重财物并不十分看重,打算置之不理,但有部署却劝他带回去,反正现在是黑夜,他们有整整一夜的时间可以转移撤退。
否则这些金银岂非白白便宜了叛军?
卢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让部署尽快清理,居然清理出了七辆大车,上面满载的都是金银,难怪寻常驮车只有挽马或者骡子一匹,这些驮车每辆却需要两匹乃至三匹。
不过,可惜的是,驮车的挽马骡子已经被斩杀殆尽,总不能让战马来拉车吧?
经过一番纠结之后,卢杞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带着冻饿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北上往黄河方向而去。
由于伏击战已经打完,不必再刻意隐匿行踪,战马嘶鸣,军卒气喘,汇聚在一起,里许之外都能听的清楚。
这当然不是卢杞偷袭成功后的自满懈怠,而是在派出了足够多的游骑之后,所下的决定。
毕竟他麾下的将士们已经在雪地里趴了整整一天,现在既然烧了叛军的粮草,就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前面是一条已经封冻了的无名小河,过了小河再向北十里就是黄河的南岸。
此时正值寒冬,就连黄河的河面已经冻上了厚厚的冰层,他们不必考虑渡船问题,可以踩着冰层径自越过黄河河道,过了黄河以后,只要进入王屋山,就算叛军追了上来,也无所畏惧了。
不过,于黄河以南的大路上伏击叛军运粮队是个长期的行动,只要发现有大批的粮车自东向西而去,他们就必须潜入黄河以南,火中取栗。
马蹄才在河兵上发出了发脆而又奇怪的声音,卢杞只觉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在哪会出现麻烦。
身侧的战马猛然惨嘶一声,扑通倒地,马背上的骑士也跟着重重摔倒在冰面上。
见状,赶紧有步卒上前去搀扶那摔下马的骑士,可使劲了力气却也没拉起来。
“血,血……他死了!”
直到一名军卒摸到了满手暗红色的鲜血,这才惊觉那倒在冰面上的骑士,胸口上插着一支长箭。
“敌袭,敌袭!”
片刻愣怔后,经验丰富的神武军军卒们马上意识到,他们遭到了敌袭。
敌袭的呼喊尚未平静,破空之声此起彼伏,箭雨自黑暗中纷纷落下,立刻就有十数人扑倒于地。
。
卢杞大惊,原来他那不安的预感却印证在了此处。
从箭雨的方向大致可以判断敌袭来自东面,而一波箭雨只射倒了十数人,又可以判断弓手当在千人左右。
“结阵,反击!”
军令下达,慌乱中的神武军立即本能的按照训练了无数遍的流程结阵,弓弩向着敌袭的大致方向齐射。
神武军装备的清一色都是今年研制出的神臂弩,弩身相对轻便,威力却丝毫不减,如此军卒就可以携带更多的箭矢,因而他们在箭矢的储备和齐射的速度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双方在黑暗中互射了几轮之后,便各自陷入了沉寂,这种沉寂比战斗还令人煎熬,此时敌暗我明,卢杞觉得自己刚刚轻视了那半路逃走的五千人殿后叛军。
看来对方在敌我形势不明了的情况下,并没有选择贸然的增援,而是在暗中窥伺,直到寻着机会才骤然出手,奋力一击。
“杀,杀!”
杀声陡而逼进,卢杞心惊胆寒,因为这喊杀却是在他们背后的西方传来。
不好,中计了!
叛军以少量的弓弩手在东面吸引神武军的注意力,主力却在西侧暗暗埋伏,悄悄迫近以后在爆起突袭。
好在神武军平素里训练有素,应对后方偷袭的敌人也有这一整套演练流程,他们便又按照平时训练的方法转向列阵,准备迎敌。
卢杞带来黄河以南的,都是至少有过三次以上作战经验的马步兵,这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可以临危不乱,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这些军卒的军心在将校的命令声中很快都恢复了镇定,下一刻两军交接,则陷入了短兵相接的苦战中。
叛军来势汹汹,就像下山的猛兽一样,只一击就打乱了神武军的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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