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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当然不会让张垍顺遂如愿,很快就命李辅国传口诏申斥陈希烈,并且让张垍随行。
出了天子所在的便殿,迎面一阵北风吹来,顿时激的李辅国狠狠打了个喷嚏。
也是巧了,李辅国的喷嚏声未落,张垍也狠狠打了个喷嚏,想必也是一身的冷汗都湿透了。
李辅国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厮还颇为顺眼,不但没给自己添乱,扯自己的后腿,反而还颇知道进退,不该说的连半个字都没吐露。
于是,李辅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模样。
“张太仆今日这出戏唱的委实不赖!”
张垍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表情,唯唯诺诺道:
“见笑,见笑!”
他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但李辅国却有意深入下去。
“哎!
张太仆谦虚,今日这一记背后闷棍,陈希烈那把老骨头如果不是硬实的紧,恐怕从此就要卧病不起了呢!”
张垍忽而正色道:
“下吏有罪,天子隆恩不加惩罚,实在无地自容。
若非留下有用之身,为朝廷尽些绵薄之力,下吏便以死谢罪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大伪似忠,听的李辅国忍不住发笑,他自问不是什么君子,但要他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也要觉得脸热发臊。
不过,张垍话锋竟突转,让李辅国很是满意。
“下吏早就听闻,公之忠勇,天子左近无出其右,下吏无德不能常伴在天子身边,发愿为公任意驱策,这也就算作为天子分忧了!”
“好说,好说,今日还真就又一桩小事,非你不可!”
“但请吩咐,下吏无不从命!”
李辅国满意的笑了。
“你给陈希烈去送个信,告诉他,我带着天子口诏,就要去申斥他了!”
闻言,张垍大为不解,应诺之后又问道:
“这是何故?”
他以为李辅国要羞辱陈希烈,却不料李辅国的回答却大出所料。
“陈希烈聪明一世,却都是些小聪明,今日便让他再聪明一回!”
说着,又扭头看向张垍,压低声音道:
“联名书的内容可还有副本?”
“自然有!”
“好!
遣人送去!”
至此,张垍茅塞顿开,不禁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公真乃神人,陈希烈自作聪明,一定以为罪责难逃,畏罪自尽或可留下全……”
“莫要说破,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李辅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垍心领神会,立即着人去安排李辅国的授意之事。
陈希烈正惶惶然,突然奴仆呈上一封来自张垍的书信,打开一看却是份草稿,其间勾勾抹抹,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老手哆哆嗦嗦,难以自制,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只有七个字,“联名书,已呈天子”
!
终于,陈希烈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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