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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放低了姿态,自然就是表明了愿意听凭秦晋差遣的态度。
仅从第一印象而言,秦晋也觉得这个河东郡长史孙安平不是崔亮那种奸狡之人,也不同于严伦一般的曲意奉承。
“孙长史来的正当其时,此前听说县令以身殉国,郡守以下官员亦没于军中,孙长史以身幸免,实在是我大唐之福。”
秦晋的话让孙安平老脸一红,声音竟有些哽咽。
“下吏若非存着为朝廷再尽一份微薄之力的念想,哪里还有颜面再苟活于世……”
孙安平断断续续,简明扼要的将河东城此前易主陷落的进过说了一遍,原来罪魁祸首竟是郡太守范之元,此贼见叛军来势汹汹,便暗中勾结叛军主将,这才致使河东城不敌陷落。
但其中也还有诸多疑惑之处,比如守将阿史那从礼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在皇甫恪提出了这一点疑问之后,孙安平恨声道:“阿史那从礼亦与叛军眉来眼去,若非一文一武两位长吏三心两意,以河东城之坚固又何以三日便破?”
河东城就是这两个人一明一暗勾结起来,拱手送给叛军的。
说到此处,孙安平又疑惑的自语道:“也是奇怪,今次孙孝哲大军抵达,阿史那从礼又何故坚壁清野予以抗击了?”
皇甫恪嘿嘿一笑,将秦晋此前如何陷害阿史那从礼的手段说了一遍,由此使得孙孝哲恨透了阿史那从礼,因而这厮才不得不抵死相抗,否则此贼没准真就开门相迎了。
看来秦晋这一招不仅仅是绝了阿史那从礼生出二心的念头,而是阿史那从礼原本就有叛逆之心,只不过误打误撞之下,彻底断了他的后路而已。
“如此看来,阿史那从礼当真一点都不冤枉,只可以不能在河东城将其就地正法。”
孙安平讶道:“阿史那从礼如何了?难道他的谋叛之心已然败露?”
“何止败露,秦某已经将其接送京师,听凭天子处置!”
“阿史那从礼不过区区小将,何德何能由天子亲自裁决?”
“此事说来话长……”
一时之间,三日互相交换消息,印证各自的揣测,好半晌都没能提及正题。
还是秦晋耐不住,直截了当的将话题转到了当下。
“不知追随孙长史的本郡官吏还有多少人幸存,现在虽然守住了河东城,但官署上下没有有经验的官员协调,实在不堪其难啊……”
孙安平的声音又有了几分兴奋。
“郡中官员至少还有五成躲避于乡野之间,下吏可代秦使君亲自招其回城效力。”
“如此甚好!”
……
潼关,高力士抵达此地已有三天,和高仙芝的谈话也进行了三次,但每一次高仙芝的态度都很坚决,不容半分商量。
奈何高力士身负李隆基的深深期待,他不忍就此无功而返,让李隆基失望,于是决定再与高仙芝深谈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这位越来越倔强的大臣。
高仙芝对高力士的态度其实与边令诚也没有区别,这些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些凭借天子恩宠作威作福的幸进之人,高力士虽然资历人望都冠绝朝野,但高仙芝却也看的清楚,此人玩弄权术固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涉及到军中事务,以及天下大事,其与杨国忠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但是,对待这种人,高仙芝万不得已之下,是万不能得罪的。但既然是万不得已,就说明是有底线的,而今日高力士所求正触及了高仙芝的底线,因而他不容有半分退让。
“高相公三思,与叛军虚与委蛇,又不是真就割地求和了,只要给大唐三两年功夫,定然可以恢复元气,集中全力彻底剿灭作乱的安贼。”
高仙芝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安贼占据东都,又已然称帝,断无退缩之心,之所以提出和谈,不过是存了挫我大唐朝野上下击贼的决心和士气。尤其军心士气,一旦泄了便难以再鼓……”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出几许焦虑,直觉告诉他今日一定要无功而返,但又不得不勉力而为的劝说着。
“军心士气都是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虚无缥缈,没的快,来的自然也就快。又不像田间的粮食,产出多少都是有一定之数的,一旦损失短时间内难以恢复……退一万步,高相公暂且收一收军心士气,先与安贼谈着,潼关的关城总不能因而就脆弱了吧?实在不行,安贼存着狼子之心,再与之开战就是,这等变通难道在战场上就行不通吗?”
“确是行不通!军心士气易泄难鼓,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军心就这么泄掉,高某绝不能做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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