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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南军大撤退的各种遗弃物,外加上北军各部人马,大肆抢劫和火拼之后的满地狼藉,依旧历历在目。
而在十几里外的下游,焚烧过后只剩下光秃秃,没在水中根茎的芦苇丛里,而侥幸逃的一命的呼延灼,浑身湿漉漉的从河摊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了其来。
掉进河水里被顺流冲下的那一刻,他浑身冰冷刺骨的,差点儿就没被冻僵过去,好在他身子骨打熬的足够好,在军中又有用冰雪搽试身子的习惯。
因此拼命挣扎着总算将身子活动开来,重新浮上水面顺流拨打着水花,将自己冲到岸边的浅滩上,用尽最后一点爆发力,从泥泞中挣扎着上了岸。
。
只是当他在残存的芦苇背后,稍稍休息有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就呼呼的河风吹在身上,不停的带走了残存的体能和热量,让他再次变得步履维艰而动作僵硬起来。
好在,他总算人品再次爆发了一会,韦丛里的动静总算惊动了,那些犹自不死心,还在四散岸边搜寻些什么的土团军。
如获至宝的将他给架了回去,准备当作奇货可居的俘获。
来与上面讨价还价,为此,呼延灼没少吃了些苦头。
他不得不努力表明了身份,又费了些口舌让对方相信,自己乃是行台配下的大将,此番援手之功必有厚报和补偿,于是额外获得一勺子热汤水和破旧的干衣服裹身,这才重新缓过气来。
然后还得到趴在一只骡子上休息的待遇,虽然连个垫子和鞍具都没有,臭烘烘的皮毛和跳蚤,直接膈应这他又痒又麻,但总算可以热乎乎的好好休息一下了。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他们就遇到了行台派来的人马,由一位熟悉的都虞侯带领着,急忙表明了身份,并且宣称有事关那只敌军的重要事项,继续向大都督禀告一二。
然而他不说还好,一说到那只敌军对方就变了脸色,随后迎接呼延灼的,不是劫后重逢的热情问候和优待,而是当场由数名铁青着脸的健壮军士,恶狠狠的拉下骡子,按在地上五花大绑套上枷锁的待遇,
并且当场宣布了,呼延灼身为行台下将领,不思报效君恩,却暗中通敌丧师,图谋不轨的罪行。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呼延灼恍然天都塌了下来,又仿佛要被气炸了,他即是忿怒又是悲愤的,还想争辩呼喊着什么,却被人一竿子敲晕过去。
待到重新醒来时,却是已经身陷囹圄,被锁拷在摇曳的囚车之中,呼延灼犹自有些眩晕的摇晃挣扎着撑起身子来。
“呼延都监?。
。”
却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在他耳边响起。
“你也来了啊。
。
我早该想到的。
。”
呼延灼用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囚车里的光线,找到声音的来源。
“加亮先生?。
。”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同样被镣铐,披头散发,浑身肮脏靠在囚车一角的人,好容易才将对方分辨出来。
作为同属行台的下僚和将领,虽然一个在内参赞佐计,一个在外领兵行伍,但呼延灼对于这位平素很有些道骨仙风,据说满腹经纶,通晓六韬三略。
以古时诸葛武侯为偶像,表字学究,别号“加亮先生”
,权领冀州长史的吴先生,还是有所印象的。
毕竟,他在大都督张邦昌辟招的幕僚和谋佐之中,也是数得上字号的人物,很是出过些主意和陈条的。
“你怎生沦落此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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