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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便又有了不害臊的勇气了,毕竟司言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害羞。
他就好像是偷了蜜糖的孩子,被逮个正着的时候,宁愿所有人都不要看见他的存在。似乎那眼神会让他无所遁形一般,委实有些可爱的紧。
害羞?
司言微微一愣,只一瞬间,耳根子便愈发烫的厉害,他清冷的视线落到苏子衿满是笑意的唇角上,一时间便燥热了起来。
纵然他现下,已不像先前那般紧张,可如今的情况,却是让他不由有些脑热而不可控制自己。
心下有些混混沌沌,下一刻,就见司言俊颜靠近,在苏子衿还不知情况之际,他忽然淡淡开口,声音暗哑道:“子衿,我会尽量克制。”
克制?苏子衿不解,克制什么?可是,没等到她明白过来,就觉唇角有湿热出来,下一刻,那甜蜜而炙热的吻,便骤然而起。
以往司言的吻,总是温柔而循序渐进,可此时,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沉迷与热烈,几乎带了一股子霸道的味道,唇舌相依,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吻,太过火热,以至于不过转瞬,苏子衿便已然瘫软了身子,整个人依偎了过去。而因着浴桶不太高、以及此时两人正面对面的缘故,下一刻,苏子衿的娇躯便贴上了司言的胸口。
即便是穿着衣服,司言也感受的真切,只是此时,他已然有些失去理智,手下便顺着感觉,触了过去。
浑身有酥麻的感觉传来,苏子衿轻咛一声,听的司言不禁浑身一僵,下一刻就觉下腹有奇异的感觉升起,那浓烈的、不了遏制的欲望,随之排山倒海而来。
司言抱紧了苏子衿,立即便加深了这个吻,只是,苏子衿鼻尖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因着对鲜血的敏感,她立即便睁开了双眸。
只是,这一睁开,却是让苏子衿不禁愣住。
这股血腥味,确确实实存在,而且来源……竟是司言!
一瞬间,苏子衿便被拉回了现实,就见她噗嗤一声,立即推开了司言。
司言这一头,正是激情澎湃的时候,乍一被苏子衿推开,他便不由蹙起了眉梢,幽深的凤眸睁开,他盯着苏子衿脸颊略微被擦出痕迹的血渍,心下立即便惊了起来。
“你受伤了!”倾身上前,司言的右手立即便抚上了苏子衿的脸容,素来波澜不惊的眸底,更是是惊骇之色划过。
瞧着司言这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苏子衿脸上的笑意,便越发浓烈了几分,到了最后,竟是成了遏制不住的抿嘴偷笑。
“阿言,是你流血了。”好容易才止住笑意,苏子衿便忍俊不禁道:“我这血,是从你那儿来的。”
流血?
司言整个人一愣,随即他回过神来,就觉鼻腔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顿时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面上一僵,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擦拭,只是手下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中,此时还触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软乎乎?
司言诧异,就打算低眉去看,只是苏子衿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瞬间停了下来,她瞳孔微微一缩,便立即伸出手,捂住了司言的眼睛。
也不知方才怎么的,两人忘我的吻着,司言竟是摸到了她的……
随着苏子衿的举动,司言显然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心下念头一转,他便瞬间想明白了自己左手上握着的,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他是收回手,还是不收?
就在司言犹豫不决的时候,苏子衿却是腾出一只手,将司言的大掌拍开,一瞬间,她的脸色更是红到了滴血。
被迫离开那柔软的触觉,司言心下有种略微的失落,只是一回忆起那股子触觉,他便觉得热血沸腾,下腹的窒息感也随之越发强烈起来。
然而,与此同时,他鼻腔内的血液,更是进一步汹涌滴下,惹得苏子衿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咬了咬唇,苏子衿便羞窘道:“不准想!”
这一声`不准想’,霸道却又意外的娇嗔诱人,听的司言口干舌燥,衣袍下更是隆起了一个不小弧度。
抿起唇,司言便捉住了苏子衿的小手,性感的喉结微动,他声音嘶哑道:“子衿,我出去一趟,可好?”
再不出去,他就要……就要忍不住了!
说着,也不待苏子衿反应,他便拉开她覆在他眸上的小手,站起身子,转头便想要离开。
苏子衿一愣,下意识便脱口道:“阿言,莫不是你有什么隐疾?”
虽说她没有历经那等子情事,但到底不是无知的小姑娘。如今她也算赤身裸体,诱人至极,是个正常男人都是要有所反应的,可司言这厮,却是一转脸便要离开……莫不是,他当真不行?
苏子衿兀自这般想着,可她的这一声问话,听的司言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他擦拭了鼻下的那抹鲜红,便偏头看了眼没入药浴之中的苏子衿,凤眸一瞬间变得幽深至极。
桃花眸子微微眨了眨,苏子衿下意识撇过自己的脸,不敢朝司言看去。
天知道她这脱口而出的话,是多么`欲求不满’。
只是,苏子衿即便转头过去,司言还是朝着她缓缓走来。
凤眸划过一丝笑意,司言一脸正色,便又弯腰低眉,声音暗哑而性感:“子衿,你可知自己的话极容易误导我?”
“我……”苏子衿压下心头的羞窘,只垂眸道:“说实话罢了。”
“我先前听轻衣说,你现下身子骨未好,行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司言挑起她的下颚,面容依旧冷峻,可那双璀璨的凤眸仿若黑曜石一般,漂亮的让人为之沉迷:“可今天,你这般邀请我,我若是不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像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极为认真,可看的苏子衿却是心跳如雷,脸上更是莫名的灼热起来。
原先她以为司言是有什么隐疾,可今儿个却是才知道,原来轻衣叮嘱过……只是她方才那一问,俨然是邀请的嫌疑,委实有些丢人的紧。
心下这般想着,苏子衿眼底羞怯之意便越发浓烈了几分,看的司言委实有些忍得难受,浑身滚烫不已。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能忍的了,也自认为自己比起一般男子,要清心寡欲许多,可即便如此,看着苏子衿如此娇媚诱惑的模样,他还是不了遏制的情动不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如此念头堪堪一起,下一刻,司言的薄唇便落到了苏子衿白皙的脖颈之上,他顺着她的柔美亲吻着,惹得苏子衿一时间战栗起来,手下更是不由得想要推开司言。只是司言却忽然伸出长臂,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
身上一凉,苏子衿便立即惊了起来,以为司言当真要对她……
只是,下一刻,就见司言一手拉过屏风上挂着的袍子,转瞬便为她披了上去。
裸露在外头的肌肤被包裹住,苏子衿下意识朝着司言看去,可司言却是依旧面色清冷,径直便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
低头含住她诱人的朱唇,司言眸色深邃,舌尖一勾,便低声道:“以后我再惩罚你。”
话音一落地,他便送开了抱住苏子衿的手,身姿一动,很快离开了屋子。
苏子衿愣愣坐在床头,素白的小手下意识便抚上方才司言舌尖触过的唇,脸上的红晕,好久都没有消退。
而那一头,司言径直离开了屋子,青茗等人皆是一愣,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刚刚进门的落风,却是惊愕的看到了司言衣袍下的异动。
落风等人还来不及朝司言行礼,司言便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那一脸的清冷与沉静,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唯独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已是被苏子衿点燃,急需冷静一番。
……
……
彼时,东篱某处暗牢。
青年男子靠在墙上,看着墙角处有肥硕的老鼠争夺食物,眼底却是死寂一片,没有丝毫波澜。
不多时,铁门被打开,从外头走进了四个男子,其中一人还端着盘子,俨然是来送饭的。
青年男子低着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盯着墙角四处逃窜的老鼠,一动不动。
这时,其中一个男子着一袭青白色华服,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冷淡:“修远。”
修远二字堪堪吐露出来,那牢中的男子,便不由身子一僵。只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惊诧,这一幕落在一侧白衣蹁跹的楼宁玉眼中,倒是有了几分趣味。
见牢中的青年不为所动,清俊的男子也没有恼怒,只淡淡抿唇,低眉又唤了一声:“董修远。”
董良,字修远。烟京出了名的神童,早年便跟在了丞相钟离的身边,只是到了最后,他才知道,董修远……他推心置腹的人,不过是楼霄这乱臣贼子埋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董良身形一顿,就见他缓缓抬眸,露出一张书生气的清淡的脸容,笑着唤道:“丞相大人。”
眼前这青白衣襟的男子,不是东篱的清贵丞相,又是哪个?
年少夺取功名利禄,十六岁高中状元,十八岁做了丞相的位置。一路顺遂,高高在上的丞相,钟离!
“修远,”钟离冷然的脸上忽然攒出一个笑来:“难道本相对你不好?你就偏想做那等子乱臣贼子的事情?”
“乱臣贼子?”钟离只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自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为乱臣贼子?不过是史官的口诛笔伐罢了。修远辅佐摄政王,顺应时势。”
“好一个顺应时势!”钟离不怒反笑,只嗤笑道:“若是你父母地下有知,想来是要蒙羞的。”
董良虽自小为烟京神童,但却是无父无母,被书香门第董家收养而来的。没有人知道董良的来历,唯有董良自己以及当初收养董良的董老先生,才知道一二。
董良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他抬眼看向钟离,道:“你知道什么?”
按理说,钟离应当差不出什么,可……为何他的话中,有些深意?
想到这里,董良的视线不由便落到了一旁沉默含笑的楼宁玉,果不其然,就见楼宁玉见此,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几分。
“十几年前,岚池第一大山庄沈家庄的庄主沈浪成了叛贼,被陛下下令围歼了去。”楼宁玉笑着看向董良,见董良变了脸色,只继续说道:“人人都以为,沈家庄至上到下全部无一生还,可鲜少有人知道,沈家庄还存活了两个人……”
听着楼宁玉的话,董良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错愕。
两个人?哪里来的两个人?
不待董良出声,一旁的钟离便含笑问道:“董良,你原名,应该是沈良罢?”
沈良,沈家庄庄主的次子,当年他劫后余生,便被董家老先生收养了,改名董良。只是生怕董良的身份泄露,董老先生在那件事之后,时隔了两年,才将董良带进烟京,正式收养。
“还有一个人……”董良没有否认,只是瞪着眼睛看向楼宁玉,咬牙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他那时得以存活,是许多人牺牲了自己换来的,只是另外一个人……又是谁?为何他这些年,丝毫不知道?
“你哥哥。”楼宁玉抿唇,如沐春风的脸上露出一抹悲悯之色:“你哥哥沈丘当年并没有死,只是,他不如你幸运……他疯了。”
“不!不可能!”董良眯起眼睛,语气森冷:“我大哥死了,早就死了!我亲眼看到你杀了他啊,钟离!”
当年钟离十六岁,做了新科状元郎,风光无限。他领了文宣帝的命,带了一群人马,杀进了沈家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惨死在钟离的剑下,怎么可能还活着?可笑!
钟离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当年那场屠戮,你可知是谁向陛下告密,并拿出切实的证据指证你沈家庄谋反?”
“不要告诉我是摄政王?”董良全然不相信,只嗤笑一声,眸底满是鄙夷。
“不是楼霄。”钟离冷然道:“难道是我么?”
“无稽之谈!”董良冷嗤一声,俨然是不相信的。
“楼霄意欲谋反,从十多年前开始……”楼宁玉弯唇,笑道:“那时沈家庄是最大的镖局,楼霄暗中托了沈家庄运镖,他以运货物为由,私下让人将兵器替换了进去。”
说到这里,楼宁玉显然是看到了董良脸上冒出的冷汗,于是他只顿了顿,便继续道:“那时你父亲发现了此事有猫腻,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押镖,但暗中却是联络了京兆尹打算上奏天听,彻查此事!只是,你父亲不知道的是,京兆尹连谭是楼霄的人,于是便招致了杀身之祸,死的不明不白。”
听着楼宁玉的话,董良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他死死盯着地面,手下却是狠狠的抓着稻草,浑身发冷。
“当年那场屠戮虽是由我带人去的,但在我抵达之前,京兆尹便已然领着一群人血洗了沈家庄。”钟离冷然道:“我早年曾受惠于你沈家,你父亲救过我一命,我深知他不是那等子叛乱之人,便打算先将你一府的人收押,争取时间翻案。只是到头来,我抵达的时候,也只剩下沈丘还活着。为了保住沈丘,我便假意杀了他,以假乱真。”
说到这里,钟离的眸光落在了董良的身上,有些冷戾:“不过,董良,董修远。枉你是烟京神童,聪慧过人,竟是如此愚蠢,帮着杀父杀母仇人,欲要夺得天下!”
钟离的话,一字一顿的敲在董良的心头,他何其聪慧,哪里会想不通这一切?
当年他虽年幼,但父亲确实曾因一批货物辗转反侧,后来他也见过父亲同一个大官联系,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看清是谁,只隐约看到了一方官袍……前前后后的线索下来,楼宁玉和钟离的话,却是当真没有纰漏!
若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可笑至极?愚蠢了这么多年?
好半晌,董良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你以为你当年那么容易逃离吗?”钟离没有否认,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冷沉。
当年,是他放了水,让他离开,也是他在那之后,第一眼便认出了董良。只是,他以为董良不会为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做事,却没有想到,董良竟一直都是楼霄的棋子,一颗埋在他身边的毒瘤。
董良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自嘲一笑,道:“为何不杀了我?”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着他?
“你还有用,”楼宁玉笑得温柔,清隽的脸上满是春色:“董良。”
董良作为楼霄心腹这么多年,又加之他本人的聪慧,如何能够没用?
“好。”董良闭上眼睛,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我加入你的阵营,三王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