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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包准备出门,换鞋的时候差点崴了脚,我真的有些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再次换回了拖鞋,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细细地审视。
镜子人中的皮肤白得像宋白胎瓷,润红润红的唇,黑长柔亮的头发直直地披散到腰下,一双眼睛寒星般地发出精光,这是现在的我。
离开了何家之后,我并没有潦倒得像个鬼。
我皮肤天生就白,这两个月来又一直过着晨昏颠倒的日子,几乎没接触太阳,因此比以前更加白了,我看着镜子的自己,这个看着貌似玲珑剔透的女孩子,脸上却有着奇怪的沧桑,像是承担着全世界的忧愁。
我这种命相,若在小说里描述,小说家可能会给出四个字:卿何薄命。
但我不想听天由命。
我打开水龙头,用水将唇上的口红细细擦洗掉了,露出我天生淡紫的唇色。
原本我去要去医院拿掉孩子的,因为担心女医生嫌弃我不够健康,所以我今天罕有地擦了口红。
我从前是不涂口红的。
所以又擦掉了。
我要以本真的面目出现在何家人面前,免得给人以口舌,误会我如今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本来在何自清眼中我就不是个什么正当的女人。
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件紫灰色的风衣,颜色有些自来旧,穿着有种优雅的意味,买时花掉了三千多,就算从前没嫁给何自远,我对穿着也是个颇有讲究的人。
此刻我对着镜子又细细整理了衣领。
我尽管不能打扮,但也实在没必要以沦落狼狈的形象出现何家人面前。
即使是现在,我也要让他们家人知道,离开了何家,我曾不染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我这头发……也太长了些,我想了想,将头发盘了起来,然后插上一根造型古朴的玉簪,这是我上个月逛夜市的时候花八十块钱买的。
离开出租屋前,我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进箱子里,然后留恋地转身,再次看了一眼这间屋子。
两个月来,这屋被我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将这屋原本的一些我看不过眼的装饰都剔除了,放进了一个不用的房间里,锁着,此时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小屋显得温暖柔和,让人舒适,我很喜欢这个小窝,比起何家的别墅,这里更让我有家的感觉。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现在何自远出了事,为着良心的缘故,我也没理由还躲在这里。
我离开出租屋,到小区门口打了车,然后直奔位于浦东的**医院。
下车前,我有些忐忑地拨打了何自远的手机(我换了手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的号码,别的我一概记不得,因此记不得自悦的号码),好在接电话的还是自悦,她说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我下了出租车,鼓足勇气走进**医院的大门,我能猜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责骂,难堪,埋怨……都是免不了的,我想我能够承受,也必须要承受。
这是我欠何自远的,我必须要面对。
但何家人若是太过分了,我也不会逆来顺受,毕竟,这个欠,是何自远硬要塞给我的。
我没有要他变成这样。
我边走边给自己打气,还没到住院部门口就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臂,“不染!”
是自悦。
她此时身穿一套苹果绿的洋装,整个人的精神气看着竟比两个月前好了不少,脸上也没有明显悲戚的神色,只是用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顿时有些异样,我疑神疑鬼的老毛病又犯了,难道说……自远生病是个骗局?
我忙问道:“你哥呢?他怎样了?伤得严重不严重?”
我是多么希望何自远没有出事啊,哪怕这就是一个骗局。
但自悦说:“人还在病房里躺着呢,算是比较严重的。”
噩耗再次被证实,我的心顿时沉重了许多,“那你带我上去看看他吧。”
“别急,有些事我不得不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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