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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微微积聚的一层灰,她看上上面明晃晃地写了五个大字——诗集三百首。
“这是一套叫人识字懂韵的老教材了,卷子的考题里面都有,你再找找看。”
这一个时辰就在裘彩撷手酸地不似自己的之后结束了,那时申时未过却也差不了毫几,李梵音不留她,备了马车就要领着人往外去。
他平地里也同寻常贵族子弟一般事无躬亲,但见裘彩撷手忙脚乱地整理作风便眉头一紧,上前去将大大小小的书籍分类规制,毛笔有专门的笔套按照粗细也有分类,李梵音的习惯是一丝不苟这点自然不会有差池。
末了还将今日填好的部分卷子折了折放入她书袋中。
“回府之后不可懈怠,明日我自会再抽测。
明日过午之后是蹴鞠课,我会同先生说好你不必去。”
他两手提着束带的带子,苍白的指尖被带子勒出两条浅粉色的痕迹,手背的青筋明显像丝线一样细细盘开,透着一股子病态的美感。
裘彩撷赶忙接过来,仿佛他再多提一刻他的手骨都要折了。
苦着一张脸,“明日抽测?岂不是和武太傅那厮一样吗?”
李梵音弹了弹手指,“你放心,自有你的好处。”
好处?恐怕现在给她金山银山都没有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她顺了顺额角一缕被她奋笔疾书时候抓下来的头发,瘪瘪嘴,“好吧,这会子咱俩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现下退缩恐怕在国子监是当真过不下去了。”
“不必这么忧心,我不是武太傅,若是叫你难受自可告知我。”
裘彩撷见他面上诚恳,也不好真的大发牢骚。
她或许会心下不悦默默腹诽却绝对不是一个多嘴多舌习惯抱怨的人,摆了摆手,“得了得了,到底是那胡天涵的错。”
李梵音笑了笑不置可否,领着她上马车。
裘彩撷的本意是无需他再送这一趟,毕竟路途颠簸,奈何禁不起李梵音执意如此。
或许……他也想着同自己可以多待一阵?裘彩撷余光瞧他,想到今日他与自己这身颜色类似的袍子不禁有些熏熏然。
她知晓女子好色为本性,也不愿意拘着自己便想借着谈话再看一看他。
裘彩撷绞尽脑汁要想个话题出来,不知道怎的就是一直绕不开她爹爹裘相那一句“这个世上唯有中意与你的人才会花费心思去管束你”
。
不知怎的她脑子一抽就问出来了,“李梵音,你这么管着我是不是中意我?”
李梵音也是叫她的直白唬得一愣,想是京中贵女鲜少有这般说话,这个裘彩撷倒是生冷不忌直白得很。
只见他自袖中缓缓探出一只食指来,打理得圆润细致的指尖就这么带点力度地戳上了裘彩撷的脑门,她的脑袋随着这力度微微向后一仰。
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迷惘的神色,一张美貌的男性面孔映入眼帘。
他的嘴唇一启一阖,吐字快的叫人抓不住。
偏偏有声音无孔不入,“你这痴儿未及笄便想着这事儿,可是羞与不羞?”
“噌”
一声,血液马不停蹄地往她面上涌,几乎是要用赤目的红色来掩盖她内心的奔腾和羞耻。
“若是及笄,再谈此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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