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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德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朝着抱着孩子的婆娘点了点头:“兵灾应该收了……看样子,不会冲着咱们旗人来的……”
见此,富德的婆娘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孩子进了屋。
从名字也看得出,富德是满人。
但不一样的是,富德生的矮小瘦弱,唯有有些机灵,在礼部衙门里做事。
大清虽然也有礼部,可这种管礼仪教育的部门在倾国这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存在感。
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意味着这里没有多少银子可以赚。
这年头,跟着倾国大军出征抢掠才是满清大多数人发财的路子,尤其对于满人而言,鲜少有第二条路。
武不就的富德显然就是那种得走第二条路的人。
自然,他的日子也就是过得并不红火,跟着一些满人的贫民同样住在南城这里。
昨夜,他一宿未眠。
听着暴乱里的杀声,守着大门收了一晚上。
但仿佛这处宅院有神奇的护身符一样,大量的清兵避而不见。
唯一一次呼喝打算朝着这些宅子里冲来时,富德情急之下用满语大喊着:要动我宅子,就杀了我!
富德活了下来。
他明白,这都是冲着汉人去的。
但富德却没有安心下来。
他回到了房间里,朝着左边转了三圈,又朝着右边转了三圈,看的他两个的孩子都要晕乎了,他站定,看着婆娘,道:”
你去回乡下,寻你爹。
现在,现在就走!”
说完,富徳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长子道:“孩子,你是咱们家的长子,三儿的哥哥,你……给爹爹好好护着你娘。
立刻去乡下!”
婆娘与孩子被富徳赶了出去。
他亲自护送到了西门,直到出了城,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果然,一个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来了。
“富徳,我本来下到你家里去寻你。
倒是在西门这里看到了,也好,也不用我去找你了。
刚刚,半个时辰前,太后下达了懿旨,陛下也下达了圣旨……所有车轮高的男丁统统入军,只要拿得动枪的八旗男人,今日起,全部编军进营,一个都不许逃!”
说话的是阿燕达,这个雄壮的男子比富徳足足高了一个一个脑袋加半边身子,身量只到阿燕达胸口的富徳看着来人,惊得退了几步。
富徳没有跑,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阿燕达的眼睛,喃喃着说:“这么说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前些天传的事情……都……都应验了?”
“什么传的事情?念在这些年老兄弟就你一个还活着的份上,我劝你早点回去拿了银子买点好甲好刀,内身里套三层缎子。”
阿燕达的看着富徳对视而来的目光,闪躲不已。
“还能是什么事情……太后……当真要跑?要不然……何以满城的汉人都被杀的杀,抢的抢,就剩下一群胃口大的半大小子,一群光吃饭干不了事的糟老头子?“富徳喘着粗气,道:”
连我这个刚够着车轮高的汉子你们都要编进军里,不是我大清疯了,就是我大清……要跑了……全都跑了……”
“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和你说一句……收拾下,找幅好的甲,拿把锋利的刀……其他的……”
阿燕达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只有将所有人都编进军营里,大清带着全部满人跑的时候,在不会有多少阻拦抵抗。
当然,如果真有人要抵抗,那也无所谓。
反正男丁都眼睛抽调到军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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