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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松田大志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两眼,但却没有说话。虽然松田达也杀害长谷川春奈的事情,对外宣称是他和死者之间的内部矛盾导致的,但是松田大志不是傻瓜,他知道达也那孩子绝对不是这样的恶徒。他杀人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报仇罢了。
他的心里瞬间又酸又苦,达也就是这样一根筋的孩子,自己一直对他说,不要把自己和夏树看成是恩人,而是父亲和妹妹就可以,但是他嘴上答应,心里却还是不肯照做。
这件事发生之后,松田大志和北原夏树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女儿的一意孤行酿成了这么大的恶果,他不是不生气的,但是木已成舟,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责怪女儿。而且达也的性子他也很清楚,极有可能这个复仇的念头是他本人提出来,并且心甘情愿去实施的。
这时,松田大志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了北原夏树:“夏树,今天早上十点钟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把这封信交给我,说你今天有可能会到我这里来,让我转交给你。倒是也巧,你真的来了。”
北原夏树骇得一把将信封抓在手里。十点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正是自己去警视厅见松田大哥的时候。自己刚进入警视厅没多久,这封信就送到了父亲的手里,除了他们父女俩被同时严密监视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北原夏树举起信封,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里面的东西,隐隐约约似乎是一张纸,上面还写着一些字。难道是一封信?她不敢怠慢,连忙将它打开。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而且居然是用手写的:“松田小姐,我一直信奉一条真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但是,松田老先生人品贵重,桃李满天下,在下也十分钦佩,所以破个例,再给你们父女最后一次机会。
三个月,我只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不管你们是自杀也好,移民也好,三个月后,我不想在霓虹的街道上还能看见你们两个。当然,我也会一直密切关注松田小姐的一举一动,希望你谨言慎行,不要再和一些不该见的人见面,懂我的意思吗?”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还不如说一个警告。北原夏树将那张纸拿在手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松田大哥果然聪明,预判到了那人下一步的想法,可是,如果他们真的移民,就必须要卖房子,还要说服爸爸和自己一起走。可是自己又能找什么借口,去劝他听自己的话呢?
她正在两头为难,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把纸抽走了。北原夏树一惊,连忙用手去捞,但是已经太迟了,松田大志一目十行,将那封警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达也,你们到底是认识了什么人?”沉默了许久后,松田大志终于开口问道:“你们是惹了什么犯罪组织吗?夏树,我不想逼你说,但是已经到了这份上,你就把情况一五一十全告诉爸爸吧,好吗?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就让我明明白白地走吧!”
话已至此,北原夏树不可能再瞒着父亲。她流着眼泪,将自己和松田达也的第一次相遇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对着松田大志和盘托出。
说到最后,北原夏树情难自禁,甚至对着松田大志跪了下来:“爸爸,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松田大哥他会这样为我们牺牲,他说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希望在死之前,能确保你和我未来的安全,否则他就算走了,都没办法安心。
爸爸,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骗我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一定不会答应他!他是我的大哥,是我的亲人,如果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叫我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松田大志叹了一口气,把北原夏树扶了起来。他的这个女儿一贯刚强决绝,如果让她知道了杀子仇人是谁,必然是一定要动手复仇的。达也应该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想办法要替她动手。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去分析这两个孩子的做法是不是正确和理智的。解决当下问题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带着夏树去自首,并且将这个组织的情况向警方说个明白。但是,尽管松田大志本人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但护短毕竟是人类的天性,如何去保护这两个孩子的生命安全,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松田大志拿起那封警告信再次看了一遍。对方的要求很粗暴,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自己和女儿能够在霓虹消失,至于怎么消失,他们懒得管,所以才会说出“自杀也好,移民也好”这样的话来。
松田大志开始快速在大脑里盘算起来,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如今他们势危,那就不该和那伙人硬碰硬,以卵击石始终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而且还有达也,他在牢里的安全问题也是自己必须考虑的。
想到这里,松田大志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北原夏树说道:“夏树,爸爸想过了,我们只能照他的话去做,早一点弄投资移民。
你明天去找中介,一个是房屋中介,带他来看一下我们这里的房子,我们要尽快把这里的房子卖掉,然后把你现在住的那套改成达也的名字。这样他出狱之后,即使找不到工作,也能有钱傍身。
第二个是移民中介,他们比较专业,移民到底需要哪些资料他们一清二楚,比我们像无头苍蝇到处飞要强上许多。”
他见北原夏树还在发呆,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拥抱住她,轻声细语道:“夏树,坚强一点,我们父女两个不能再拖达也的后腿了。等以后他出狱了,这里的情况有了转机,你再回来就是了。”
他说了“你”,而不是“我们”,北原夏树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更是心如刀绞。任何一个身处异乡的游子,最大的盼望不外乎落叶归根这四个字,可是因为自己,父亲却要在八十多岁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家乡,甚至自己的国家,很有可能直到老死都不能回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时光机就好了,她会不惜任何代价回到过去,将父亲托付给松田大哥,由自己来手刃仇人。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两个多月后,松田大志和北原夏树的移民手续终于全部办完了,在临走的前一天,北原夏树犹豫再三,还是将松田大志带去了东京都第一监狱。
彼时,松田达也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监狱的环境自然比不得警视厅的拘留室,再加上第一监狱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里面鱼龙混杂,目光所及的全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和狱警。
他才来了没几天,就被人找到机会痛打过好几次,身上伤痕累累,脸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简直惨不忍睹。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狱警也有些看不下去,问他需不需要换个牢房养养伤。
松田达也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答:“没关系,再忍几天就好了。”
北原夏树的约见他本想立刻拒绝,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就连松田大志也来了。松田达也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明白,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来和自己做最后的道别的,于是便同意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松田大志了,当老人那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体出现在见面室里时,松田达也的眼睛就立刻红了起来。到了这里之后,他曾经被打断过三根肋骨,但即使是最疼痛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哪怕一滴眼泪,只有眼前的这位老人,他的恩师,才能勾出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松田达也揉了揉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装出一脸的淡然和无所谓寒暄道:“这不是松田老师吗?这么多年没见,您倒还是老当益壮,真是不错。”
松田大志见他那一脸陌生的表情,心中暗暗发苦。达也啊,难为你了,老师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声对不起才好。
一旁的北原夏树开口道:“松田大哥,我和爸爸,马上就要移民到蒲国去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你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