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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故沉思片刻,又道:“姑娘手上的那串珠子,知道是怎么来的么?主子当初知道你爱玉,知道最好的原石在碧水楼,就去那买未开的玉石。
那老板要价二百两黄金,当时主子问道,这是一般人家多少年的收入?随行的人回到,富裕人家五户人家三年收入。
主子心疼道,这么贵,就从朕的月薪里尽数扣了吧。
这两年,姑娘见主子可曾做过一件新衣裳,可曾添过一件物件?”
渔夕心里一动,心里笑了一下。
也难免讶然,他,穷到这个地步了么,扣成这个样子了么?
翌日,皇宫。
三个月了,她几乎忘记他当初是怎生模样,只记得他落了一滴泪,滑到她的脖颈里,冰凉彻骨。
他俯身,伸脚踢了踢她,道:“皇后病殁!
停灵凤苑,暂不封棺,等朕........百年之后,与朕合葬景陵。”
这世上,出了生死,本无大事。
她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那座宫殿。
院内角落处,牡丹被搭起来的木架隔离开,看不出来是不是已经被大雪冻成了枯败。
以前见到他自己平常皆多作素衣也就算了,几月未回,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节俭了,宫里的所有女子,衣裙不见拽地者,宫里的帐幔也都是前几年的,若是破了,也不准换,让人补漏的地方绣多花作罢。
他还没有下朝,她只能跪在殿门口等他。
不知跪了多久,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的心没由来的加快跳动,一阵清冷的声音道:“跪着做什么,起罢!”
她低头叩首,轻声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的身子明显一震,她伏在地上,他半响不动。
良久,他方问道:“十......一,是......你......么?”
渔夕低着头,轻声道:“是奴婢。
主子,奴婢.....回来了!“
宁熙身子一颤,单手扶在了龙案上,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终于也要变成她们一样了么?良久,才问道:“这几个月,你.....过的还好么?“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却是无限的,悲凉!
渔夕望着他消瘦的肩膀,袖子腰身明显宽出许多,他一向节俭,这身衣服还是去年他生日时宫廷里做的,她鼻子一酸,眼泪兀自留到了嘴边,却含笑说道:“回主子的话儿,奴婢...过的很好!
“
宁熙转身背向殿门,手里攥着他曾经从她那里要过的玉牌,夕阳西下,渔舟唱晚。
攥紧了玉牌,棱角扎的他的心,很痛。
“哦....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儿求朕么?“
渔夕轻轻叹了一口气,磕头道:“奴婢听说,有个该死之人被关进了天牢,请主子开恩,放了他一条生路!
“
宁熙哦了一声,默然道:”
既然是该死之人,你,又为何替他求情?“
渔夕咬了咬唇,缓缓回道:“奴婢该死。”
“十......一....,你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么?”
渔夕再次扣头道:“听说是进宫,行刺皇上。
“
宁熙冷然,却提高了声调,“按律,该诛九族!
你让朕,如何放他?”
渔夕道:“他们兄妹二人亲眼见母亲被歹人活活烧死,少年时期又受了很多苦楚。
误信他人谣言,为报母仇,也是人之常情,还请主子体恤。”
宁熙长叹了一口气,咳嗽的颤着身子,“非是朕狠心,与他们为敌,是他们费尽周折,不拿朕命,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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