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随母亲来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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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可怜见的，赶紧去见见吧——”两人说着，皆掩面而泣，并不理会黛玉——</br>　　断肠人见断肠人，不过越发凄凉罢了——“啪啪——”雨点儿打在芭蕉叶上，这也许是老天的眼泪吧，或许他也在哀叹这人世的仓皇无奈——</br>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这凄凄夜色之下，我本是那脱离枝头，孤寂飘落的花瓣，又有谁会如我当初一般，将侬拾入花袋中，怜惜埋葬——</br>　　如今人去房空，本应诸事休了，偏又有万般心绪，思想起姐妹间的玩闹，外祖母初时对我百般疼爱，也不过是这俗世之间，一种所谓的亲情牵绊罢了，终究还是抵不过这所谓的贤德，体面，亦或是禁锢的人性了——</br>　　罢罢罢——既是这红颜已逝，俗缘已尽，空留这万般嗟叹，又有何益——</br>　　道路漆黑，走哪里都一样，然前方突现微微亮光，有个窈窕身影，被亮色笼罩，袅袅而至——</br>　　“母亲，是你么？你来接玉儿了么？”心念一动，竟特别思念母亲，但愿眼前不是幻相方好——婷婷袅袅，衣阙飘飘，好一似弱柳扶腰，虽然看不清，也记不得母亲的容貌，然母女之间，心意相通，黛玉莫名笃信，她就是母亲······</br>　　“玉儿，随母亲来——”人家都叫自己为林丫头，除了母亲，又有谁会叫玉儿呢——</br>　　黛玉伸过纤纤玉指，握住母亲的手，纤指相连，这萧瑟的寒意中，总算有了一丝暖意——</br>　　“母亲，我们要上哪儿？”</br>　　“玉儿，你年纪尚幼，母亲便撒手人寰，将你扔在这凄风冷雨中，无依无靠，似你这段风流俊俏，仙子一般的人物，却在这污浊之世苦苦煎熬，母亲件件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便有意在那警幻仙境替你求得一个好的去处，能让你随性一回，你可愿往？”母亲婉转说明来意——</br>　　“母亲，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有什么清明世界，能让玉儿随性而来——”黛玉摇摇头，拉住母亲，不肯放手——眼下早已出了荣国府，前方已是一片馄饨世界，无论前方该往何处，黛玉希望有母亲相伴，然母亲手指似在有意推脱，黛玉料到母亲已有离去之意，不禁凄然道，“母亲，你若再次离开玉儿，不如让玉儿从此烟消云散，再不涉足人世，也是好的——</br>　　“傻玉儿，母亲自有母亲的去处。”虽是唏嘘不忍分离，母亲终究还是铁了心，“此时正是日月星三光重合之时，天地万物，斗转星移，不可放过此绝佳时机，玉儿，临别之时，母亲送你一个好的物件。”</br>　　说话间，黛玉身子已凌空缓缓升起，但见母亲手臂一扬，空中闪现一道亮光，一件冰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黛玉的手腕——</br>　　“去吧——”“呼呼呼——”被母亲用力一推，黛玉耳畔传来阵阵飓风之声，而自己的身体，霎时轻若红叶，卷入一道急速旋涡之中，她双目打开处，此时的天际——果然月儿金星尚未退去，太阳已现出一道浅浅红晕，正是那三光齐聚之境······</br>　　母亲，你还是弃了玉儿！黛玉心冷如灰，缓缓闭上俊目，任身体橫璇空中，飓风如刀，将纤瘦的身子划开千万条血痕，每一寸肌肤都撕裂般疼痛，然黛玉头脑反而清醒，感觉极是舒畅，也许只有这身体的疼痛，才能消除残存在记忆中，那无法描叙的心头至痛吧——</br>　　“嘭——”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一声巨响后，黛玉终于昏厥了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