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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愿承担。
“三儿别闹,父亲要的方子,你可是整理妥当了?”
胤礽转言旁事,胤祉却未接话,直白问了另一个问题:“二哥当初为何应了这门亲事?”
为何?胤礽叹了一声,他先前所言也算不得是敷衍之词,只不过是不尽不实罢了,却也不是说不出口的。抬眼见胤祉问得认真,胤礽也正襟危坐而答:“我前生亏欠儿女太多,今生若有儿女,只觉更对不住他们,奉祭时,你的儿孙总不会缺了我那一碗饭食,我又何苦自伤。”
胤祉想了多种可能,不想得此回答,不由得呆了一呆,回神叹道:“二哥,你才是个痴人。”
胤礽一笑,将医术推到胤祉面前,自敛袖研墨。
梅鹤园中,方霍二人得闲翻看侍从抄来的各学子对那古籍的评注,只翻过一二页就觉哭笑不得,这惨不忍睹的自相矛盾之说若要再看实同自残无异,也不知水郅纵了人做如此荒诞言说所为何事。
二人对视一眼,觉得古籍翻找为东平王吊命的方子也好过遭这一遭罪,且京中有识之士非只他一二人,如今有水郅先前旨意,众世家皆知皇帝心怀坦荡,无甚忌惮,更不租世家子弟上进路,总有人会试探而为,倒是无需他二人出面拨乱反正。
方霍两人心宽,松瑶书院中诸位为师者却心有焦虑,只怕自家学生也被带坏,每日里正经诗经典籍的课业布置极多,势要阻了一众学生看那贻笑大方之言。
胤礽和胤禔也算笑看众人争吵,只当散心乐事,转头便忙着北静王府设宴的诸多事宜。
六月末时榴花宴乃是循例,四王轮流坐庄,两年一回,为京中贵妇一盛事,前几年京中事多,倒也不曾大办,今回京中闺阁不少正值待嫁之龄,且今科在榜进士风流少年者不少,今年的榴花宴尚未准备妥当,便有不少贵妇讨要请帖。
周月竹如今身子不适,便请了靖王妃赵静操持,赵静为人极守分寸,并不擅专,常请了肃王妃徐珍同来。
两位王妃常携女同来,倒让水芸极是开心,又邀了莹曦等几位密友来府小聚,胤禔见水芸开心也帮着张罗,北静王府的花宴请帖一时间常被闺阁女儿拿来做炫耀之资。
水郅听宫妃笑言榴花宴尚未起,闺阁金兰之宴倒是先起了,晓得北静王府这是着了人眼,想着他家女儿独在宫中也寂寞得很,同太后说过一回,便由太后下懿旨,令淑妃、德妃在宫中设宴,招京中闺阁女儿赴宴。
太后见宴请单子上何家尚在京中的女孩儿也在列,晓得这是皇帝的意思,便也未曾推脱水郅好意,她先前待何家疾言厉色,所为不过警示,何家既已收敛,她也不是不念情分的人。
元春身上有孝,自是不得请帖,蒙头哭了一场,旋即笑盈盈的往贾史氏处请安。贾王氏窝在屋里头骂过一阵,也是无可奈何。
贾史氏瞧着元春模样,自是极为心疼,她在后宅里耍了一辈子的心眼儿,手段很有几分,又仗着长辈身份,每日里训话几句,贾邢氏倒也忍得,更有胤礽每日来请安时,与贾珠一番唇枪舌剑指桑骂槐的驳斥,倒是贾史氏最后气得头疼。
贾珠在国子监中有人逢迎,却也有人奚落,待听人说若依了他父亲的官职他却不该得博士授业,对上胤礽只觉矮人一份,且他口舌之能虽有所长进,却也不敌胤礽,又心虚,每回皆是自取其辱。
胤祉瞧着贾珠那样子,却也说不出让胤礽让人一分半分的话来,再瞧见贾珠也不过是客气道一声珠大堂兄。
宫中宴请只请了闺阁女儿,各家不敢放小丫头去闯祸,便只遣了嬷嬷随侍,从荣国府辞去的两位教养嬷嬷立时就寻着了下家,正是贾赦发妻的娘家,贾张氏父亲张量如今已致仕,倒是承了家业的张松虽说前几日因绛彩国事战战兢兢许久,后不见皇帝责罚,便也安了心,现下念着情势,只得忍了气教导年已九岁的女儿与贾赦之女交好,以便博得几家王府郡主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