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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贴心的话,这般让近身宫女来传话也不奇怪,但心下仍有两份不快,语气便不如对这陈宝那般客气:“倒不知中宫有何吩咐?”
春桃仍微笑着,仿佛听不见这话中的语气:“奴婢就是递个话折子,怎就成了吩咐?娘娘想说的也不过三两句,一是既然世事艰难,女子不论身份都有不易,自个便别为难自个。二则,人言虽可畏,但日子总是自己过的,毕竟有些人的嘴除了吃饭喝水就是用来说人是非,三则...”
春桃站定,抽回自己的手,目光低视:“忍耐也看势态,今时今日,实在不该有什么人或事再让公主徒添烦心。”
话毕,春桃对着公主一躬身便告退了,留下长公主一人在原处若有所思。
事情暂以驸马亲自来京接公主回去,回府之后遣散无子姬妾作为结局。
春桃回禀许莲的时候,熙和帝就在旁边听着,许莲还没说什么,熙和帝便笑道:“妒妇。”
许莲斜了他一眼,自夸道:“我这事办的还是挺利落吧,就烦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说,一句我给你撑腰的事有这么别扭的吗?”
“不过歪打正着一次,擅作主张还满嘴的理。”
许莲自动把这话转换成夸奖了,他男人很傲娇不会主动夸人神马的她懂。
这件事虽说许莲办得是跳脱了点,但意外起到了正嫡庶的效果,从前因为延平帝宠爱杨氏的缘故,世家大族宠妾灭妻的事亦不在少数,此次拿驸马开刀,便是给这起子人一点警醒。
另外因为这件事,太后那里对许莲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对于裕王的惨死许莲是不能接受的,但想想活人的日子还得继续下去,便说了些为人媳妇该说的话:“章太医说了,母后年岁大了,病不见起色,经受不起经年累月地这么拖着,这都已经快两个月了。”
往日这脉案也不是没有呈到熙和帝的案上,此时他听了一皱眉,神色的回应却是复杂难叙,许莲见他这样也就不继续说了,让馒头拿了针箕,学起了深宫的女人,穷极无聊地打起了络子。
熙和帝看着她手中的绯红鹅黄的丝线,在她“灵巧”的手指中揉成了一团,思绪飘到了那日榻前的对话中,身子一斜,吐出一口气来。
迎着太后暗沉的面色,熙和帝道:“新政的推行不甚顺利,沈黯此人又不懂事缓则圆的道理,朝议日日唇枪舌战,偏又没几句有用的。”
这本也是真话,与母子心结无关,太后听了儿子肯对自己道出烦忧,也很欣慰,接口道:“你继位不易,新政之事万不可因为那些老家伙哭上几次就心慈了,必要时,去几个烦人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本也没什么,帝王心术,恩威病重,铁腕也是必要的,但这话从太后口中说出来,不免让人想起裕王的死,熙和帝面色微变,捏着匙子的手顿了一下。
太后说完就察觉此话不妥了,但对着儿子这种反应也有些不快,淡淡地转了话题道:“皇后虽是个好的,但这宫中也太冷清了些,哀家年岁大了,就指着含饴弄孙打发日子,你膝下仅有载柠一个未免太单薄了一些。”
“子嗣一途在精不在多,若是生母无智,孩子再多也是枉然。”
太后听了心中来气,面色一冷道:“皇后虽是个这宫中最得你心的,也不见就有多智计无双,母后前日看起居注,你这是为她不顾祖宗的规矩冷落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