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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刚这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与你言说,哪会注意到田地里的秧苗?
但是柳先生发问,朱方虞只好老实回答道:“刚才只想与世伯言说,并未注意到。”
柳先生继续负手往前走,头也未回问道:“你家世代耕读传家,老夫观你手中老茧颇厚,想必平时农活也未少干,那你说说如此为何?”
这问题并不需要想,但朱方虞老是觉得今日这事有点奇怪,而且这话中有话,想了片刻也没弄清楚里面关节,只能道:“世伯说的秧苗高大,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秧苗吸收了地力,却未曾把地力结穗,光长了个子,所以这种情况稻穗乃是空包。另一种则是秧苗高大,稻穗饱满,乃是第二年一等一的好种子。”
他话刚说完,就看柳先生停下脚步,打量了他几眼,抚须笑起来,道:“这不挺明白的吗?”
说完抬步就要走。
见柳先生要走,朱书生没听懂,还是一脸迷糊,赶紧小跑跟上道:“世伯,我还是不明白,请世伯解惑!”
柳先生看了眼朱书生,抚须叹道:“这便是为何你十八九岁了,你父亲还是把你压在家中的原因了,虽然你父也是老实,但他自有一套他的行事方法。但你要比他圆滑些许,这方法就并不适合你,所以才让你到老夫这来学。”
“元宝这孩子性格坚毅,遇事也有法,且不分手段。当日他拜老夫为师,老夫便是看重此子如此。学问分懂与用,便是懂了不知如何去用,也不过白忙活一场!而他先是会了用,再去懂。这便是他与你等最大的不同!”
“以这孩子的性格处世,加上其善于决断,明明群儿与立儿更加有钱有势,却也被他照顾,如今老夫已无太多东西可教他了,再来学堂也是虚耗时光!”
“就如你说此确实乃良药,老夫亦是知晓,但朝廷行事拖泥带水,章程繁多。”
“此政固然为妙,大处看去确实可行,实际操作他则一知半解。尚缺少那种阅历,因此即便他自己操刀,怕也是行之难通。”
“且他其中所含的意思与你所理解的意思大有不同。”
见他仍是迷茫,柳先生暗叹李元宝那份聪慧真是天赐无双,若是自己说到这,那孩子早就明白了,根本无需解释。
只能又给朱方虞解释了下。
“他的意思乃是以权力集于一身,以权治,而朝廷之策略则是以人治,差别可谓天上地下。”
“老夫不是腐儒,你重法臣民,他乱世重典都脱胎于此,可谓切入实务重点。言语虽然稚嫩,但方向不错,老夫也不该动如此肝火,老夫发怒是责他不够谨慎,虽你我世交,但对于他却不明底细,胡乱开口,不够谨慎。内心傲气盈胸,且言谈之间杀伐之气甚重,老夫担心他未来祸患重重,麻烦不断。”
“而后来他虽然不知道老夫如何想,但看到老夫发怒,举止确十分之有分寸,一则不愿再被老夫找到借口。再者就是老夫这几年待他有如子侄,时常言传身教,此一下他应也是愿受的。”
“这是行事皆是符合理,免除不少祸患。”
“他的底子不错,而你却少点的机变,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底子其实都不差,只看以后做什么。”
“老夫说了这么多,你再回头想想?”看着朱方虞陷入沉思,柳先生笑着摇摇头,先走了。
朱方虞想了片刻,哪想得到就这么点事情,这师徒两人就能搞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眼见柳先生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