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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了,他们放弃了一切动作,齐齐转向了战场中心,不论是策马还是狂奔,朝着毕玄所在而来。
毕玄就是狼王,他用自己的气机牵引着突厥的精锐武士们发动了一场捕猎。非但没有因此削弱自己的气势与实力,更若火助风势一样令自己成为了整个突厥军队中的灵魂。
不过这一切文搏已经来不及阻止,也不在乎,因为他也在这一刻他的“成魔”境界发生了松动,本来在第九重成魔之境再晋入“魔极”之境需要调教魔种。因为魔种就像心内一团永远不熄灭的烈火,过盛则焚心,过弱则人灭,有如蹬绳越过万丈高崖,一不小心坠下去,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文搏是用自己的坚定地“道心”操控魔种,因此境界稳固无比不虞失控之危。结果太过稳固反而令“魔极”之境一直难以触碰,直到和宋缺一战方才有所感悟。
可是现在,文搏领悟了“魔极”的真谛,所谓魔极就是能永远保持在成魔最巅峰的状态下,不用刻意为之,不用提聚功力,平常的状态永恒地是最佳的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下不用刻意运功,魔种自然而然的生发出无穷异力积蓄壮大,最终令神通广大的魔种与道心进一步结合,突破道魔之防,浑融为一。
文搏快意的看着眼前对手,毕玄在他用突厥全族命运逼迫下终于杀心成焚做出了突破,推动着文搏也获益匪浅。
这样的对手,值得文搏给他一个体面的终局!
于是文搏动了,他夹着的长矛忽的前伸被他一手握住矛尾凭空多出三尺,整个人像是凌空蹈虚一样夹着战马一跃而起,瞬间跃上丈许高处,居高临下,这一击,哪怕相距数百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可怖的气劲聚集。
毫无疑问,这一枪落下,大地都会为之震撼。
却不知毕玄露出了得计的笑容,下一刻,他消失了。
就像是神迹一般,双方即将交错而过之际,文搏高高跃起已然大大出乎预料,但是毕玄直接失踪更是匪夷所思。
在场关注战局中心的武道高手无不失声侧目,很快意识到为何如此。
因为文搏跃起之后,那些受到毕玄感召而来的附离武士平白速度快上无数,用一种诡异而极为顺畅的姿态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汇聚成一道恢弘的洪流,滚滚而下瞬间淹没了文搏跃起的战马下方所有空间。
所见所闻只有沸腾的突厥附离武士高声齐喝的战歌,仰天刺向空中如钢铁丛林的荆棘长矛。
来自于都斤圣山之下的草原民族用他们熟悉的喉音唱响了突厥的战歌,雄浑肃穆仿佛重临草原,令周遭的一切都为之色变。
这一刻,以文搏魔种的灵觉竟找不到毕玄所在,下一息他就要落下,本该准确无误的贯穿毕玄的胸膛。可是眼下文搏的灵觉所感应到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因为下方的突厥附离武士好像每一个都是毕玄,每一个都别无二致。
他恍然大悟,这是毕玄贯彻了自己的信念,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近乎“道化”的武技,毕玄彻底消弭了自己的存在,将自身的精神投注到突厥的军势之中。
此时的毕玄不再是以武道称尊的大宗师,只是突厥骑兵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卒,他们就像狼王麾下的群狼一样悍不畏死的扑向猎物咬下一口肉,对于自己的生死全然不顾。
于是毕玄跟这些骑兵从物理、精神上形成了一个整体,来对抗文搏这个孤立的个体。
不论文搏杀死哪一个,他最犀利的一枪都无法短时间内发动第二次,而毕玄就像等待已久的恶狼般会在文搏出手之后再次出现,狠狠地咬断文搏的脖颈。
这是阳谋,也是奇计,毕玄终于超脱了现有的境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大宗师的境界上迈出一步。只要他胜了、杀死文搏,毕玄就一定会借助突厥无敌的军势扫荡战场,然后屠戮中原,由此彻底完成破碎虚空的积累化虹而去。
这一刻,他就是武神!
墩欲谷血肉模湖的面孔发出狂欢的大笑,颉利吐血的大口唱响呼麦战歌,突厥人无不振奋的额等待着文搏这一枪落下,在他们眼中,这里所有的附离武士死绝了都是可以接受的牺牲,只要杀死眼前这个敌手,突厥军队将再无窒碍!
文搏面对如此难题,闭上了眼,心神试图强行晋入魔极至境,让所有感官浑融为一、化为整体的触感,只有这样才能无有遗漏的洞察出毕玄所在将其格杀。
不是这个、不是那个……全都不是!
文搏终究是棋差一着,“魔极”之境只是松动并未彻底晋入,而战马已然开始坠落,他最强的一枪即将落下,等待他的,将是毕玄积蓄到极限含而不发的月狼矛。
这样的局势,文搏生平第一次遇到,找得到毕玄就胜,找不到就死!
如此简单的规则,所有突厥人都明白过来,发出了轰天的呐喊助威,呼麦之声应和着没有歌词的战歌响彻原野,无人不为之胆寒。
“我懂了。”文搏突然睁开双眼,闪过明悟,发出了由衷的感慨,“我不需要找到毕玄,因为你们就是毕玄。”
话音落下,凝聚之极点的一矛蓦地发散一样,气势陡然放开,然后如一柄大锤,勐然落下。
“轰!”极为可怖的爆鸣在原野中响起激荡起无数烟尘,所有人都失去了战场中心的视野,无不翘首以盼,不论哪一方,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铿!”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又一次爆响,颉利露出欣喜的神情,这一次,无疑是毕玄击中了文搏,否则文搏若是成了,毕玄根本打不出这一枪!
直到烟尘逐渐落下,其内的场景倏忽而至。
战场中心,一匹战马在原地连打两个转,接着四蹄发软,先是前蹄跪地,接着悲嘶一声,往侧倾颓。
而战马周围,无数突厥附离武士像是朝拜神明一般与他们的战马的头朝向这一匹刚刚跪倒的坐骑。
坐骑之上,一个身披野麻袍的男人屹立于此,手中月狼矛笔直的指向前方。
“这一招叫什么?”毕玄缓缓发声,突厥人的狂欢再次攀至巅峰。
“没有名字,随心而发。”烟尘彻底消散,露出一个手中空无一物的昂藏大汉,正是文搏,他手中那杆夺来的长矛终究抵不住月狼矛和自身气劲,已然破碎如齑粉。
“武尊!武尊!”哪怕两人还彼此对立,突厥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毫无疑问,他们心中的神明胜了。
却不知道,如今的毕玄希望自己是军之神,而非武之尊。
于是毕玄说出了令他们难以理解的话,这个男人仰头望向北方,长舒一口气,叹息道:“去吧,我为你们打开了道路。”
众人尚且没有明白发生何事,但是一种异样的情绪从所有突厥人心中浮现,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消散了。
“武尊!”这一次,毕玄的名号再次响彻,可是凄惨无比。
因为一道可怖的痕迹从战场中心延伸至视线无从抵达的北方,所过之处所有交战的双方都死亡殆尽,开出了一道足可供千骑奔腾的道路。
“那一枪确实厉害,我挡不住,八万突厥铁骑连成的军势也挡不住。可你还是败了,你那一枪断绝了我的生机,杀死这百名附离武士,却无法击垮突厥的勇士!”而屹立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拄着月狼矛,七窍中黑红的血缓缓淌下,桀骜的看向文搏,朝着茫然的突厥人发起呐喊。
“去吧,回到草原,化整为零,哪怕死掉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可文搏露出了悲悯的神情,转而又无情如神祇,俯视着毕玄和他身边失去了升级的上百名突厥最精锐的战士,最终看向毕玄以自身所有真气、生机打出的通道,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宋阀主,劳烦你收尾了。”
文搏语毕,不知何时,长袍玉立的身影出现在枪痕的末端,哪怕从未见过这人,毕玄也感应到对方实质般的刀意。
“天刀宋缺?”毕玄艰难的发出疑问实际上已然笃定,他想明白了那些奇怪的降卒从何而来,岭南宋阀,竟然和窦建德达成了合作。
于是他带着死不瞑目的绝望,对着天空发出了最后的长嚎。
突厥最后的希望,早就被文搏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