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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修必不能拂了这些,且这也正是个能够仔细观察府衙内部官员的适宜场合。
在备好的宅子里稍作休憩,沈砚修便带着随从官员及宋画祠到了酒楼。
岑江城内主要管事的江府大人陈耀清,一张国字脸上两撮小胡子,看着较为威严,然而眼里不经意闪现的光芒与其面相格格不入,沈砚修忙着与其余官员寒暄,跟在他身后无所事事的宋画祠却将这些记在心里。
陈耀清身后是岑江府都统林子德,虽是个武将,却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好吃好喝久了的,习惯性地说些豪言壮语,虽不至谄媚,却也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陈耀清在沈砚修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示意了林子德几次,他方才停下来,与陈耀清对视交换了几个眼神,再而将到场的官员都介绍了一遍。
沈砚修一一记下,有了个大概映像,宴席这便开始了。
沈砚修上座,宋画祠官阶太低,本该连上席的资格都没有,却因为是沈砚修带来的人,看着沈砚修的态度也不觉得这人简单,被刻意安排在了邻桌。
宋画祠猜到他们这样安排的意思,却也不动声色,学着孟昭衍从前的做派将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一一推辞去了。孟昭衍因为患有腿疾,挡酒的功夫练到家了,宋画祠耳熟目染,也勉强学了几成,这时候用正好。
直到别人已经下意识忽略了宋画祠的存在,她才开始放眼打量起全场。
先是沈砚修那桌,眼见沈砚修已经被陈耀清和林子德两人左一杯酒右一杯酒的灌下许多,就是推辞都没口推辞了。
面带潮红,就着那两人的奉承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时宴席才过不久,沈砚修就已经被灌了这么多酒了,看起来实在不妙,而那两人却仍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宋画祠几度想上前,但人微言轻,只怕这两人不会放手,还会反将她一军。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砚修也还算机智地停止了胡言乱语,直接趴倒在桌上,杯盘狼藉之上,是他静默的脊背。
看到这样的沈砚修,陈耀清和林子德对视一眼,眼里的光芒恰巧叫宋画祠捕捉到。
这两人必有端倪,有了这个想法,宋画祠终于上前,对二人道:“殿下已经醉了,我这便叫人将殿下带回去。”
那两人目的达到,也肯松口了,点头道:“去吧,好好照顾殿下,出了什么事你可担不起。”
宋画祠颔首,招人将沈砚修扛走。
她跟在后面,大致扫了一眼宴席状况,随行的官员基本都被三两分在不同的桌上,被灌醉的不仅有沈砚修,随行的官员几乎都被灌醉了,只是醉的程度都深浅不一,还要看个人酒量。
但是就冲这副显得“整齐划一”的场面,宋画祠都知道这场宴席必然是陈耀清和林子德两人提前安排好的,后面有什么阴谋暂且不知道,但是这两个人却不得不提防。
将沈砚修带回落脚的宅子,宋画祠开了解酒药叫人去煮,叫有经验的下人照顾沈砚修,自己就去了前院,叫人将被灌醉的官员一一带回来。
看着一个个醉态尽显的官员,宋画祠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这个样子,不就是岑江府官员给他们来的试探与下马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