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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定。
箫声静。
一时间丝弦管乐在众人耳朵里流淌成了时光的细河。夏蕤成了众人的目光所指,脸色越来越白,他原本就俊美而冷傲,此刻更隐隐绰绰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不再驳斥他人的想法,静静坐在桌边,拎起扁鱼肚状的银制提梁酒壶,一口一口地往口中灌酒。
何屈盯着他的脸,突然又冷笑了一声,寒声道,“夏蕤……或许,该叫你一声夏蕤王?”
又来了!
夏蕤皱眉。自从三岁起,他在记忆中便常常见到各色妖鬼,他们都无一例外尊称他为夏蕤王,神色诚惶诚恐,见他如洪水猛兽。他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听他叙述见到妖鬼的异事,在十三岁后,他终于离家出走。但即便在终南山中,他也是个异类。——他重重放下酒壶,啪地一声,将那支蛇头乌木簪拍在桌面上,同样对何屈报以冷笑。却不说话。
酒水洒在桌面,淋淋漓漓,沿着桌角一滴滴落入地面。
白牡丹等一众妓女终于察觉到今晚这局面委实尴尬,她们彼此间相互用眼光在交流,探询是否有更好的缓和方式。手下丝弦管竹却毫不停歇,箫管里吹出的曲子愈发沉郁悲凉,大有春末残红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意味。
左知舟覆手,拍了拍夏蕤的手背,带笑瞄了何屈一眼,话里有话。“何姑娘,你醉了。今夜便到此为止吧!”
“哼!”何屈醉的两腮开满了桃花,眼眸里却如寒冰般的冷。不愧是昆仑雪山上走下来的女弟子,心性冰寒,丝毫不领会左知舟刻意解围的好意。
到底是余子安看不下去了。他皱眉盯着自己的未婚妻,不悦道,“你不要太咄咄逼人!”
“本姑娘一向习惯了咄咄逼人。”何屈翻眼看他,喷出一口淡淡的酒香。“余子安你看不惯可以退婚!”
“退婚就退婚!”余子安一怒之下,拍案而起。他尖尖的下巴一扬,冷笑道,“何屈,别以为本少爷愿意娶你!若不是昆仑山你那位师父,那个老尼姑,一封婚书寄到我家里,唬得我老爹不知道如何处理,要不是,要不是我那个哥哥早已娶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嫂嫂,你以为我愿意娶你?!”他故意将“情投意合”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了这四个字,一脸的悲怆。
“你!”何屈不料他居然敢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一时间气的不知如何是好,浑身颤抖道,“好!退婚就退婚!他日你家遭逢大难的时候,余子安你别后悔!你别到时候跪在地上求我!”
“我呸!”余子安大怒,跳到桌子上,个头终于比何屈高出了十几公分。他借着酒意,指着何屈骂道,“你算什么高人子弟!还没过门,就这样诅咒公婆家!”
“好了,好了,你们俩口子都各自省一句!”左知舟一个头三个大,不得不站起来,一手一个,拉开他们。余子安与何屈相互瞪视对方,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那架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是啊,这件事情,说起来是因为在下……”熊旻也慌忙站起来打圆场。他怀里抱着呆头鹅似的白鹦鹉,苦着脸劝道,“虽然各位大侠说的话,在下都不太听得懂,但是那些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罢了,就算夏公子曾经是那个传言中的帝王,那也是前世的事情,黄泉路茫茫,前世今生之事,哪里能做的准!”
余子安与何屈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彼此像两只斗兽般恶狠狠瞪着对方,打斗一触即发。余子安揎臂攘袖,也不管打的过打不过,气势汹汹口中喷着白色唾沫星子道,“你个凶婆娘!告诉你,本少爷忍你很久了!我夏大哥就算是那个什么帝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那支簪子又不是偷来抢来的!照你所说,这簪子在你们昆仑山丢失已经超过三百年了,如今就算他捡到了,那也是他和明丰道长之间的事情,那也是他们终南山自家的事情,你凶巴巴地像审讯过堂似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你知不知道,他那个什么帝王,当年造成了多大的浩劫!”何屈气极反笑,两道浓眉倒竖,薄唇一掀,怒道,“你这么袒护他做什么!本姑娘今天不妨告诉你,若是等他真正觉醒了,三界六道都会不惜一切余力追杀他!”
“够了!”余子安站在桌子上跺脚,一把掀翻了桌子上所有的杯碗,丁伶哐啷掉落一地,却没人顾得上去拾。
熊旻抱着白鹦鹉避之不及,淋了一身的油汁汤水,白袍上污渍加上血迹,看起来狼狈无比。明丰道人到底不忍心,拉了他一把,闪开了最大的那一口精制小铜锅,铜锅内的羊杂汤泼了一地。
“听姑娘的意思,是要在这里灭了夏某?”夏蕤突然冷声道,缓缓地抬起头,离席站了起来。他个头极高,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屈,眼眸内有一道奇异的蓝色光芒一闪而没,如同暗夜里最璀璨的星光。
“呵呵。”何屈冷笑了一声,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正待要说什么,却突然耸动鼻翼,诧异道,“咦,难道今夜还有别的妖鬼为这支簪子而来?”
正说着,楼下果然传来一阵噔噔噔的登楼声。来人走的不算快,乌黑官靴踩在木楼梯上,发出的声响却有些惊人。其后是一大串杂乱的登楼声,显然有许多人追随其后,伴随着众多女子声音的窃窃私语。“哎呀,今夜出来真是捡到宝了!想不到,连他也会来咱们牡丹楼!”
“可不是!长安城内的姑娘妇人,哪个不想亲眼见一见他!”
“哟!今夜见到真人,奴家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嘻嘻。又一阵窃笑声。
左知舟皱眉朝来人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见到楼梯口如众星捧月般,在无数脂粉女子的包围中现出了一位俊秀公子的身形。这排场!这声势!这张绝对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左知舟再也坐不住,高声诧异道,“谌良兄,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你不是感染了风寒,正在家里养病吗?”
来人一袭紫衣,面目娟好如美妇。人未至,香先闻。一股熏染的极其馥郁的紫罗兰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为之欢快。——来的是吏部侍郎官谌良。少年时,谌良、左知舟、夏蕤与余子安曾经并称长安城内四大公子。当然,这四大公子的名号并不仅仅是指这四位出身显贵容貌俊秀,而是他们在年幼的时候都极其顽皮,组团在长安街富贵圈子里捣乱,很有些混世魔王的名头。当时人们碍于这四家父辈的声望,只得美其名曰“长安四大公子”,背地里都叫他们四个是混世魔王。余子安当时不过六岁,常常替他们爬墙作哨探,自称童子军,追随其他三位,无恶不作。
谌良咳嗽了几声,抬起一张美丽的脸,人畜无害地一笑,先是回身安抚了一下众女,让她们且在楼下稍等。待一切交代妥当后,他才从众女满是爱心和小星星的眼神里转过来,向着二楼几位故人笑了笑,款款道,“今儿下午熊府的怪事,早就传遍了长安城内每户人家。小可得到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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