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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定神闲,气宇轩昂,一步上去,就想甩被困的陈老头几个耳光,以泄心头之怒,越过宁水月时,却被他一手挡住,“邪气正在外泄,不可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抬眼望去,陈老头全身变得烟灰,不多久,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变成了暗黑色,毫无血气,刚开始变色的是四肢,然后是胸、腹、脖颈,最后才是他那张半死不活的老脸,连花白的胡子也跟着变成了被大火烧过的死灰色。
那双赤红得就要滴出血来的眼眸渐渐褪色,直至成为和全身上下融成一色,他才在不安、疯狂的扭动挣扎中缓慢消停下来。
一股难闻的暗黑色之气从他头顶的百合穴贸然冒出,随之身体四周也冒出同样颜色的邪气,一束一束升腾而起,要不是皆是不凡之之人,哪能看得到如此轻淡的邪气?
宁水月大掌一挥,一个墨绿色的红釉瓶就从他掌心突然陈现,手指一扬,它就从掌心里飞掠而起,停在早已没有了动静的陈老头头顶上方,瓶口倒立,所泄的邪气尽数被它收入瓶中,一股股浓淡适中的香味从瓶子里飞出,污浊的空气焕然一新,沁人心脾。
再看陈老头,银白之光依旧缠绕在他身上,把他缠得好像全身没有了骨头,整个人缩得只有半人高,软软地倒在地上,头抵地,狼狈不堪。
宽大的浅灰色之衫蓬松得没有了正形,他全身缩在里面,看不到四肢,亦看不出胸腹有骨,只知道是衣服大得三个这样的他都塞得下。
从暗黑色变成此时青白色的脸,扭曲得看不出他原来的轮廓,全部耷拉在一起,皱成了一团糟。
不仔细辨认,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原来的陈老头。
那弘业陡然神清气爽,大手拍好,眼角余光扫到安公神情落寞,原本站直了的身子亦软软倒在地面上,哀伤不已。
没有半点大快人心的喜悦之情。
他是怎么啦?
仇人死了,不应该是喜极而泣,喜出望外才对吗?
这样好像死了亲人的哀伤神情太令人意外了。
步履迟疑,重新来到他的身旁,那弘业眉眼冷硬,好像眼前倒地不起的这人是他从为不曾相识的陌生人,问:“为何不乐?”
“一生只为报仇而活,如今仇人已死,再无活着的意义,何乐之有?”
难道你的儿子就不能成为你活着的希望吗?
安公这样的回答让那弘业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刹那间又死成了黏糊的一片,痛不可言,一抽一抽的,每抽一次,心尖的地方就向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阵难以自抑的锐痛,连带着他英俊的五官也跟着难看抽搐起来,扭曲得跟早已没有了半点生气的陈老头不相上下。
原来自己在他眼中不仅一文不值,无半点地位,更别说存在的意义了。
他把他生下,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存在。
宁水月收起红釉瓶,再收起银白之光,来到一直站在一旁看了整出好戏的唐青宇跟前,向他伸出大掌,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地说:“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