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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仇？”栾华小吃一惊，“我？没有啊！我惹到谁了？”
“或许是你的师门惹到谁了吧。你看，灵宝派和龙虎山都派出了高手，务必不想让你活着回去。”
裴寂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很接近事实。说到底是道门之争。上清宫做这个天下道门总管太久了，龙虎山之类的后起之秀难免不服。栾华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将她断送在镇魔塔里，想必对上清宫是个不小的打击。至于皇命……很明显是王文静的托辞。但他能让何太尉配合着给曹启宗下令，背后的大人物一定也非同小可。
“简直是狂妄，”王文静冷笑着驳斥，“龙虎山一心忠于圣上，奉官家旨意行事，被你说得像报私仇一样。不怕告诉你们，临行前官家亲口说过，最好是让栾女史和裴先生都别回东京了，在塔里为国捐躯最合适。雷火秘卷是国之重器，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们两个都是修道炼气的人，万一路上受不了诱惑，起意拐跑怎么办？还是死人最可靠，最放心呐！你们也不用心怀怨望。这一死可值大了。官家必定下旨表彰功绩，说不定还能勒石记碑。正所谓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你们还有什么遗憾？”
“我不相信，”栾华脸色苍白，不自觉地连连摇头，“官家一定不会这么说！我不相信……”
王文静突然一顿脚，大喊：“还敢抵赖？拿下！”
一切仿佛在眨眼间发生。劲急的铁箭从大殿深处的黑暗中射来，啸声如扑击猎物前的毒蛇。就算有黑雾阻拦，裴寂也看清了放冷箭者的相貌。他扎着褪色的红头巾，手执硬弓，咬紧的方下巴上肌肉一根根绷起——是秦鹏！
“后退！”他急促地警告栾华，“快后退！”
林宝还在破口大骂，只是中了巨人屎块的毒，嗓音越来越嘶哑。正骂得精彩，突然裴寂将他猛地一提一甩，整个身子几乎打横。噗哧！秦鹏的铁箭正中林宝膝盖，整个迎面骨都迸裂开来，鲜血夹杂着碎骨飞溅。林宝的痛骂陡然转为嚎叫。“真是可惜，”裴寂评价道，“以前在洛水渡口痛殴那些卫兵的时候，你也算得上一个高手，可惜现在膝盖上中了一箭。”
他松开手，让林宝跌落地面。
灵宝派掌教的孙儿沿着台阶一路翻滚，痛苦地喊叫着，徒劳地试图保护已经残废的膝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最危险，”裴寂对他说，“爷爷是灵宝派掌教，和你有一文钱关系吗？扛着你爷爷这块金字招牌，居然也挡不了一箭。你那位方下巴的同伙瞄得可准了，手一点儿也没软哪。”
“我要杀了你，”林宝呜咽道，“你竟敢……竟敢……好痛，我的腿……”
王文静低头看看躺在身旁的林宝：“痛？要不要替你止痛？”
“都是你害的，”林宝逮住王文静也是痛骂，“你为什么不停下？为什么让那当兵的放箭？你害我伤了腿，回去看你怎么解释？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