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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甫岑手持御赐宝剑高高落下之际,在大汉整片土地上,几乎是与此同时,所有的兵力都开始使动了这战争之轮。虽然没有同袁绍宣布开战,但身处河北的河东上下都开始动了起来,在戏志才策动下,麴义在平城的三万步卒在紧逼黑山军的同时,仍旧不忘威慑幽州的刘虞所部。
而身处中山、上艾的关羽、张飞所部也瞬间动了起来,虽然没有公开去威胁袁绍、韩馥的领土,但为壮声势,一同对黑山军发起了,入河北后最猛烈的一次冲击。
上艾的张飞所部几乎都是匈奴胡骑。
而中山的关羽所部乃是白马义从。
两股骑兵对黑山军的冲击自然不言而喻。就如同两柄钢刀一般,插入河北大地的腹中,搅得河北大地的每股势力都忧心忡忡,不说黑山军的反应,就连本有意坐山观虎斗的山东诸侯联军都不得已的撤军戒备。
没有了他们的威胁,倾尽河东、并州全部实力的皇甫岑放开手的对付董卓。
除却这些势力,大汉在辽东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却没有表态。
那边是如今的奋武将军公孙瓒。
身为皇甫岑的结义兄长,却没有响应皇甫岑的公孙瓒在辽东备受非议,辽东毕竟是昔日皇甫岑扬名之地,即便这些年来,一直是公孙瓒、刘备在此主政,但事实上,皇甫岑和白马义从在这里的影响力依然没有减弱。究其原因,只要是辽东陷入危境之时,总能挺身而出的那个人是皇甫岑。
当年檀石槐倾尽十二万大军,内有苏仆延为应,却都没有拿下辽东,昌黎城一仗,虽然皇甫岑跟他的白马义从扬名,但同样,辽东百姓也感受到了来自汉庭的支持、关心。之后鲜卑、乌丸近二十万的联军与张纯、张举叛乱,使辽东又一次陷入了绝境,却因为皇甫岑只身东往,生生改变了这一切。他皇甫岑就是辽东的守护神,而不管他皇甫岑身在何地,又做了什么决定,辽东的百姓只会固执的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公孙瓒很头疼,身为兄弟,他知道刘备没有响应是因为初到江南的原因,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而他公孙瓒辽西公孙氏盘踞辽东多少年了,这种时刻,在皇甫岑最需要支持的情况下,本应该响应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选择支持皇甫岑。
他帐下如今也是人才济济。
但没有人了解公孙瓒心中想的是什么。
不过邹丹在告辞后,临别的一句话,却是让公孙瓒心底触动了一下。
“都是涿县出来的兄弟,卢公不在了,仲岚兄弟还能依靠谁,还不是主公与玄德?做兄弟的如果不能帮衬,那么还做什么兄弟呢?”
一句若有似无的话,直击公孙瓒的内心深处。
公孙瓒心有所动。
重将散去后,走在最后的关靖却留了下来,说实话在关靖的心中对皇甫岑的不满很多,如今他为公孙瓒的首席谋士,事事当然要以公孙瓒为先,可每一次遇见事情,他关靖都能感觉到来自皇甫岑带来的无形压力,好与坏不论,但皇甫岑在辽东还有公孙瓒身上的这种深深烙印会干扰到公孙瓒做任何决定。
偏偏,公孙瓒从来都不谈及关于皇甫岑的事情。
似乎有些刻意在躲避着什么。
“主公,士起有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没有抬头去瞧关靖,公孙瓒还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点点头,回应道:“说吧。”
“主公如果觉得为难,我们倒是可以名义上支持皇甫岑,起兵抗董。不过,不可出兵!”
闻言,公孙瓒一怔后,苦笑一声,回应道:“就连士起都这么看本将?”
“呃。”
公孙瓒苦笑回应道:“老二虽然得到的响应不多,但光他河东上下便能与董卓一争长短,更何况他手握先帝血诏。且不说如今凉州皇甫嵩竟然与老二摒弃前嫌,一同驱逐董卓。在我看来,董卓落败迟早的事情。”
“那主公为何长吁短叹?”
听关靖问起这话,公孙瓒只是笑着咽进了肚子,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摇摇头,轻声道:“我是在想,我确实该与老二站在同一战线上,总之,我们早晚对付的人都是辽东公孙度,他可是董卓的人。”
听公孙瓒这么说,关靖不明所以。
不是不清楚公孙瓒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关靖总觉得公孙瓒的背后有着什么驱使着他做这样的决定。
不等二人谈话讲完。
公孙续慌忙从外跑进来,对着公孙瓒,回道:“父亲,曾祖父唤你过去!”
一听是自己的祖父公孙塬召唤自己,公孙瓒脸色僵硬起来,身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慌忙起身,在公孙续的带领下朝着祖父公孙塬的内室走去。
如果没有公孙塬,公孙瓒这个庶子出身无论如何都盘不到这样的高度。
如果没有公孙塬,公孙瓒也不会取代父亲、叔父成为辽西公孙家家主。
如果没有公孙塬,公孙瓒和他的结义兄弟,很有可能就在昌黎城殒命。
这个名声不显,却在辽东这块土地叱咤风云的老爷子公孙塬才真正决定着公孙瓒所作所为。
不用公孙塬开口,只是公孙塬和公孙瓒的目光便让公孙续踉跄退走。
“祖父。”
“瓒儿。”公孙瓒支撑着自己半坐起,抬头凝视眼前的公孙瓒,嗓子还有些轻咳,端详一刻后,轻声问道:“你现在很为难?”
闻言,公孙瓒点点头。
他确实很为难,事实上他并不想照着祖父公孙塬设计的规划前行。
“那就举明旗帜。”
“真的?”听着老爷子的回应,公孙瓒心中有些难过,侧目瞧着公孙塬问道:“不为难?”
公孙塬点点头,回应道:“不论怎么说董卓都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我们距离董卓很远,力所不能及,但是我们可以针对公孙度打上几仗,一来宣告辽东谁最大,二来响应仲岚的决定。也不至于丧失辽东民心。”
听公孙塬处于利益角度的回答,公孙瓒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这样的结果虽好,但是公孙瓒知道如果眼前只有利益,那么眼下这些只是短暂的,总有一日,他会不如所愿,那时,他公孙瓒该如何选择,他公孙瓒真正忧虑的还不是那件往事。
不过,事情进展到这里,公孙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
公孙塬早就看穿公孙瓒心中犹豫,否则也断然不会叫来公孙塬,只是他辽西公孙氏已经选择如此,怎能因为家人兄弟情义,而做改变。非但不能改变,公孙塬找来公孙瓒便是要告诉公孙瓒他身上肩负的是什么?虽然只字不提,但凭公孙瓒的智慧,不用言明,便能够知道公孙塬的意思。
“不过山东诸侯那里,暂时不要表态!”
听这话,公孙瓒点点头,能让家族退让这一点点,公孙瓒已经很感到欣慰了。
简单交代几句后,公孙瓒冲着公孙塬点头,回应道:“没什么事,就不打扰祖父养病了,伯珪先走一步。”
“你等等。”公孙塬叫住公孙瓒,双眸紧紧盯住公孙瓒,回应道:“你要记住,你是我辽西公孙一氏的族长,从你坐上这个位置时,从你成婚那一刻,你就注定要为家族牺牲些东西,现在或是过去、未来,总之,你的肩上背负着很多人的期望。切不可因为一人、一事而断送辽西公孙一氏的信义。我辽西公孙一氏答应过谁,就会为谁做到底!”
闻言,公孙瓒伤感的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背对着的身子几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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