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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修行,并非只是炼身,更为炼心。
于止年岁尚小,又着实沉迷修炼,鲜少与人交往,宗门中人大多因其地位修为捧他赞他,妄图依附归顺于他,为了多分一些修炼资源,或是多得一次历练的机会。
于止从不参与宗门斗争,却不代表他一丝不懂。他冷眼瞧的明白,若是他没了这天赋修为,怕是也得如此,依附他人而存,故而修炼之时也会更加努力。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任仲这般一言不发便出手偷袭之人,也从未见过方勇这般随性潇洒不计回报之人,正因为此,他才记得如此清晰,时日长久也不曾忘却。
于止晃了神,他其实早已记不起任仲的长相,直至今日相遇,才从那朦胧之间掘出了一丝清晰。可方勇的眉眼却清清楚楚留在了于止的脑里,他记得那人斜斜地靠在洞璧之上,随意挑眉,毫不做作地开口…
于止想知道,那乌色的眼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与任仲究竟有何关系,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他抿着嘴,只觉不能与任仲交流太多,一字不慎,便会断送了身后小辈的性命。可他忍了又忍,在心中念遍了功法秘籍,甚至构想出了少时最怕的启蒙恩师斥责自己,终是阻止不了心中的渴望。
他看了看仍昏迷着的金丹修士和目光呆滞的俘虏,而后冲着任仲朗声道,“道友可认识方勇此人?”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被银丝缚捆的结结实实的俘虏阖上眼,艰难地,却毫不犹豫地翻了个身,留给自己一个毫无兴趣的背影。
于止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有些气闷,他恶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觉自己愚蠢至极,竟妄图从任仲口中得出方勇的消息。
“道友见过方勇?”任仲竟在下一刻应了一句,只是口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于止心下一紧,莫不是任仲与方勇乃是仇敌?他有些进退两难,只得沉默。
“方勇这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任仲未及回应,才叹了口气,对不起三个字在舌尖心尖绕了圈,带出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我见过他。”于止低声回,不知为何竟被任仲说的眼圈有些发酸,“五百年前的事了。”
“五百年…”任仲也沉默下来。
而后便是一片寂静,再无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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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几人终于离开了极西之地。极西之地仿若天然的阵法屏障,灵气杂而不乱,聚而不散,若是没有外界的指路玉符,被困在其中也不奇怪,好在于止早有准备,一路平顺,倒也并未出现危险。
既然已然脱离极西之地,任仲与卓谦之也准备告辞,再耽搁几日,也不知会不会再生事端。
任仲冲着于止感激一笑,“多谢于道友相助,若非于道友追捕此人,我等怕是难以顺利脱困而出。”
“不必。”于止冷着脸,点头,总觉任仲意有所指,难以放下戒心。
任仲好奇地看向那个气息奄奄的人,“不知道友为何千里迢迢来追捕此人?”
“奉宗门之令缉拿虫修,以免母虫危害南宗。”于止有些不耐,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一句,而后下意识的顺着任仲的目光看向身侧。
不知何时,那虫修睁开了眼,眼中漆黑一片,却似有异物,缠绕交叠,只一眼,便叫于止陷入其中,于止只觉身子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咬着牙低低说了一句,“控神术!我倒是小瞧了你!”
那虫修勾起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趁机化为无数黑色的甲虫,挣脱了银丝缚,可是许是受伤过重,不过跑了二十尺,便恢复了人形,祭出法宝便要离开。
金丹期修士犹豫了片刻不敢上前,于止也不勉强,他看着任仲与卓谦之负手而立,丝毫不欲插手此事,急急开口,“道友!拦下虫修,于某人必将重谢。”
任仲递给于止一个抱歉的眼神,左臂暴增数倍,拦住了虫修去路。虫修无奈的停下法宝,随后,双手下垂,竟没有丝毫抵抗,任由自己被任仲抓进了手中,拖至身边。
任仲眨了眨眼,左臂恢复正常,他打横抱起虫修,对着有些闹不清状况的于止道,“于道友,抱歉。”
于止已然被这接连变故惊呆了,他勉强笑了笑,“道友这是何意?”
任仲见怀中之人已然昏迷,才面露狡黠,“并无旁的意思,我代方勇多谢于道友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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