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9.第2259章 魔盘灵动:亡灵归来【9】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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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烨似乎认为时机到了,再次展开的右手黑气凝聚,汇成一大片黑光朝着天花板推进!
那一刻,冷气吹动的烛火骤然被熄灭,恐怖的恶灵在屋子四周徘徊,看不见恶灵的面孔,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明烨适时松开我的手,不知何时解开了隐身术,将我向前推了一把,刻不容缓的说道:“去救她!”
她,指的是范敏敏。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冲到了花架前,一边解开缠在范敏敏身上的红绳,一边用余光去瞧身后渐渐倒地不起的薛父。
他依旧一脸惊恐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听不到呼吸声,胸膛却在恐惧中剧烈起伏着。而被困住花架上的范敏敏也在我出现后,没有丝毫惊讶的喃喃自语,反复说着同样一句话:“她来了……她来了……”
“你说的是谁?到底谁来了?”我茫然不解,焦急追问,但范敏敏仿佛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是反复呢喃着同一句。我只好在疑虑中换了个问题问她,“小木人里困着的亡灵是谁?是不是一早小木人中就困着一个亡灵,是附身小木人的亡灵附身张恙,借张恙之手杀了薛耀光?!”
“你知道了?你也知道了?!”终于,回神后的范敏敏在黑暗中用诡异古怪的眼神盯着我问,“她是回来找他们的!会把他们都带走的!一定会把他们都带走的!所以,要扔了罗盘!一定要扔了那个罗盘!不然,不然还会有更多人遇害!会有更多人被她带走!一定会,被她带走的……”
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我的预料,当我解开范敏敏身上最后一条红绳时,她已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朝门口跑去!
但此时,小木人还伫立在门口,范敏敏看到它时,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双眼僵在那儿,再也迈不开脚步!
我不知道这个小木人对她而言究竟有多恐怖,回头看向身后,明烨已经开始取走花架尸体手中握着的鬼槐木,而被我解开的红绳却像疯长的发丝一样在空中飞舞,以极快的速度缠上了薛父的身体,将他高高举起,举向了被黑影覆盖的天花板上。当他的头顶快要接触到天花板时,从天花板的黑影中伸出了一双双短小的手,苍白如白藕,婴儿手掌的大小,慢慢靠近,一点一点的去抓薛父的头发,直至将他高高吊起,缠在薛父身上的红绳才徐徐坠落,像失去灵魂的轻纱一样飘落在地,而从天花板中伸出的小小鬼手却擒住了薛父的脖子,在慢慢收紧……
“不能救他吗?”
我惊讶的问明烨,明烨看向我的神色紧张中带着为难:“不是普通鬼婴,若不灭其源头,很难灭其魂。”
说完这话,眸中暗光流转,他定定盯着我道:“你可以试试。”
失去法术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在我寻找解决薛父之法时,薛父笨重的身体已经自天花板上坠落,从我眼前唰的一声扑通落地,从天花板上伸出的鬼手也在瞬间消失,几乎没有给我半点思考的机会,留给我们的,已是薛父失去生命力的尸体!
惊讶之余,被我右手紧握的范敏敏,胳膊也在我手中瞬间下滑,跌落在地上苦苦说道:“消失了……终于,消失了……”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范敏敏说的是什么,当我注意到门口的小木人不见了的时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小木人消失了。
啪嗒一声,身后的花架倒塌,薛耀光的尸体和薛母的尸体从花架上脱落,纯白绽放的百合花在一瞬间枯萎,只留下一片片干燥的灰色花瓣散落在空荡的屋子里,而薛耀光和其父母的尸体皆是正面朝地,以诡异的反自然形象急速腐烂,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三具枯骨……
“她把他们带走了……”瘫倒在地的范敏敏失神的抱着膝盖说,“她把他们都带走了……”
“你说的人……”
“呵,什么人?”范敏敏无奈的笑了,没有抬头的盯着敞开大门外肮脏的墙壁,目视前方喃喃开口:“那是个鬼,女鬼,薛耀光的姐姐,青青……”
————
回去的路上,范敏敏终于同我们揭开了“青青”的神秘面纱,这个曾经的确存在的女孩,如今确然出没在他们身旁的女鬼,确有其人,是薛耀光的姐姐——薛青青。
“我第一次见到薛青青的亡灵是在我两个月前从薛母手中购买了罗盘之后……”回到家的范敏敏没有同她惊喜若狂的父母说一句话,径自回到了卧室,关上房门,同我和明烨,还有后来赶到的杨绪、曹博凌、管雪说起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真实情况,有关薛青青的真实经历,“那时候薛母快死了,一心想要找到薛耀光下落的她,心心念念憋着一口气不肯离去。你们也知道将死之人容易召灵,魂魄处于阴阳两界,终于在半年前,她在昏迷中感应到了薛耀光的存在,发现他在一个树林中奔跑着,于是回光返照般苏醒,拖着将死的身体带着薛父找到了薛耀光的尸体……”
说到此处,范敏敏微微一顿,从包里拿出一把女士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啪嗒一声点燃打火机的同时,她望着窗外喃喃自语般说着:“这一切都是借用罗盘请来青青的亡魂时,从她口中得知的。也是两个月前我买到罗盘时,她告诉我的第一件事。但她像说故事一样说出了这件事,并没有提到薛耀光的名字,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在说和我、和她都没有关系的旧事,不是借用罗盘上的字母说的,而是坐在我身旁,贴在我耳边说的……”
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在众人注视的眸光中,用夹着烟蒂的手指指着卧室床边的矮方桌道:“就是那儿,她那时就在我身边,十二三岁的模样,或许还要再小一点儿,身上穿着一条有污迹的白裙子,乌黑的头发到肩膀下一些,看起来并不可怕,就像我的一个小玩伴,告诉我卖罗盘的女人在寻找自己的儿子,她很爱自己的儿子,却不爱自己的女儿……我那时不明白青青的意思,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再次请灵引来青青的亡魂时,她才告诉我关于她的故事……”
“她说她的父母很贫苦,一直生活在十分偏远的乡下,很早就结婚的他们被家中长辈撮合在一起,根本不知道感情和家庭是什么的时候就有了她,一家老小生活在破破烂烂的农村宅院,她小时候睡觉的阁楼只有一块用木板搭成的床,发出酸臭味儿的被褥上到处都是补丁,四周堆满了各种各样被湿气浸透腐烂的朽木,走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但她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了许多年,没钱上学的她只会说话不会写字,每天帮着年轻的母亲下地种菜,看着爷爷和父亲推木头做家具,赚取微薄的手工费。在那段日子里,她的母亲多次怀孕,青青记忆中她的母亲总是大着个肚子,耳边回荡着母亲生产时发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小时候她还不知道关在房中的母亲究竟在做什么,直到长大后她才知道母亲在生孩子,但她却从未见到家中有比她小的孩子出现……
后来有一次,也是印象中唯一的一次,她听见奶奶在屋里说,女孩拿来没用,扔掉吧。不是男孩,养来都是花钱。我们家养不起的,迟早送人……唉,掐死得了!
那样可怕的话,当时青青并未明白含义,并不知道掐死代表什么,直到她死后,她才明白死亡是什么,在说起这段往事时带着一丝惧怕,却不知道那些年母亲生下的孩子究竟是送人了,还是掐死了……”
这样的话,不止我听来害怕,就连杨绪、管雪他们也十分苦恼的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是女儿就掐死,是男孩就养大,薛耀光的父母也太过分了吧?”
“你懂什么?”范敏敏白了杨绪一眼,真实的她面部表情的确与我们之前见得的伪装者不同,暗沉的眼中虽然神色凝重,但话语间却透着几分理智,“他们家穷得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不将那些孩子生下来有什么办法?早几十年谁家不是十几个孩子拉扯着长大?还有不少还没长大就病死了,都是因为没钱医治,连看病都看不上,更别说别的……”
说到此处,范敏敏又长长叹了口气:“环境差的地方别说医院,说不定连卫生所也没有,生活在偏远山区的人只能病死、饿死,这都是命,真当各个都和我们一样锦衣玉食的长大吗?”
听闻这话,屋子里寂静,没有人再发表任何言论,但范敏敏却皱眉打开梳妆镜下一个带锁的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交到我手中:“你翻开看吧,看完我再告诉你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好奇的打开范敏敏交给我的粉红色笔记本,外面看起来十分女孩子的饰物,没想到打开之后,才发现笔记本中记录的内容都和命案有关,而且这些命案发生的时间都在这两个月之内,死去的孩子年龄在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和薛耀光事件无关,却和薛青青有关!
“你看第一起命案的日期,看命案中提到的人名,那个男孩死在我第二次请灵的晚上,也就是我买回罗盘的第二天。”范敏敏猛吸了一口气,吐出眼圈后长长叹息道,“薛耀光的母亲半年前就发现了薛耀光的尸体,将他的尸体带走后没有昭告天下,暗暗打算用自己的方法寻找凶手,替儿子复仇。第一次请灵的时候青青告诉我,说薛母为了锁定目标,刻意将薛父打磨的磨盘拿到7中贩卖,那时青青并没有提到人名,所以我并不知道卖罗盘的妇女是谁,只是听青青提及故事中的男孩父亲会一些巫咒之类的法术,可以借用这门法术寻人。但第二次请来青青的亡魂时,她同我说起和她有关的故事,我就明白这两个故事是有关联的,也知道薛父的巫咒是怎么来的了……”
“怎么来的?”
在我的注视下,范敏敏无奈一笑:“还记得我方才对你们提到薛母生下来的那些女孩吗?在青青的记忆中,薛母一次又一次怀孕生产,却没有将任何一个孩子养大,她一直是家里的独生女。直到九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她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听见屋子里发出婴儿唔啦呜啦的啼哭声,身后的门外嘎吱一声开启,薛父抱着薛母刚刚生下来女婴离开了屋子,怀里裹着婴儿的蓝布已经染上了血色,昏暗中只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后来薛青青就跟在薛父身后,想看看母亲生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女婴这些年来到底去了哪儿。不料薛父却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到了河边,面无表情的将女婴扔入了河中,转身看到她的身影时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从她身旁径自越过,回了家……那时青青便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缺少人手种地,会不会许多年前她也和母亲生下来的这些妹妹一样,被父亲无情的丢入河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麻木不仁是我脑子里唯一冒出的字眼,但有关薛青青的故事却还未结束。在范敏敏时而冷静,时而低沉的声音中,她几乎讲述了薛青青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十二年的生命,此时说来不过一个故事而已,三两下便说到了薛青青生命的尽头。
“后来没过多久,她母亲再度怀孕,连续生下六个女孩的薛母遭到了青青奶奶的咒骂,各种难听的字眼从那张老嘴里蹦出来,时不时就对薛母拳打脚踢,对青青也是如此……青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天黑了还在收拾院子里晒的干菜,厨房里却一粒米也不剩,每天早上天没亮她奶奶就拿着一根木棍跑上小阁楼,在辱骂和鞭打中把她叫醒,对青青而言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持续了半年,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打扮十分体面的男人来到了他们家,说薛母肚子里的若是一个男孩他不要,若是一个女孩,他买了……”
在我惊讶的目光下,范敏敏偏眸看了我一眼:“你也觉得这样的话很奇怪是吗?如果是想要孩子,一般人都会要男孩,谁会买女孩?可当那个男人提出愿意用五万元,买薛母肚子里的女孩时,他们想也未想就答应了,只有青青十分茫然的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买一个女孩?那时青青浑身是伤,新伤和旧伤叠加在一起体无完肤,她实际上是想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买女孩,如果要买女孩,能不能带她走,她已经长大,很好养活,只要有一口饭吃不再挨打,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那时就是这样单纯的想法,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会吞噬她的地方……”
说到此处,范敏敏再次深吸一口气,抖落手中烟蒂,扬起嘴角苦涩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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