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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的办法就是替皇上阅批奏章。可是,凡上达皇上的奏章,宰相是没有权力率先看到的。而只要能帮皇上批阅奏章,就能达到这一目的。蔡京非常清楚,徽宗既不想,也不屑于每天趴在龙案上阅批那些令人头疼的奏章。可他也知道,只有杨光华有资格和权力代皇上阅批奏章,他人是不能沾边的,这不仅是杨光华的特别身份决定的,也是保密的需要。蔡京要想从杨光华手上要过这个权力来,就需要皇上和杨光华都同意才行。
基于这种考虑,蔡京决定先跟杨光华商量。这天下午,徽宗照例在御书房读书,杨光华则独自在垂拱殿处理文书,阅批奏章。蔡京来到垂拱殿,见杨光华正埋头写着什么,为了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杨光华面前,才轻轻地问道:“杨大人,忙呢?”
杨光华的听觉感觉都非常敏锐,这既有他与生俱来的天性使然,也是职业和工作需要锻炼出来的。在蔡京走进大殿的时候,杨光华就已经用眼角瞟到了,但直到蔡京这一声问,才象突然发现一样,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呀,您好蔡相!”
蔡京满脸堆笑,看了一眼杨光华手下按着的一份奏章,说:“批奏章?”
“嗯,这阵子奏章特别多,看来是您卓有成效的工作,激发了官员们的工作积极性,一天的奏章能跟上半年前半个月的。”
“不不,是皇上圣明,把官员们的干劲鼓起来了。你呀,也不能把自己搞的太累了,工作也不是一天干的,稳住神,沉住气。虽说你年轻有使不完的劲,可也得注意休息呐。”
“累不着的,谢谢宰相关心。皇上在御书房,您找皇上?”
“不不,就找你,想趁着皇上不在,跟你聊聊天。平时咱们都太忙,真抽不出时间。”
“是啊。特别是您,日理万机,分秒必争的,您更得注意身体。不知宰相有何吩咐?”
“哎,怎能这样说?只有皇上才能吩咐你,我哪能敢呢。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在皇上跟前,事情太多,又要格外谨慎分外小心,再批这么多奏章,就太紧张太忙碌了。我想我能帮你分担一些的。”
杨光华已经明白了蔡京的意思。若在别人,已经看出蔡京分明是想抢权争利,打死也不会同意。再说,这也是不可能的。自己只需一句:皇上不允许,蔡京也就一瓢水浇到火炉上--熄火了。可杨光华不是一般人呀,他巴不得蔡京这样做,于是就直接对蔡京说:“是这样,批阅奏章啊,本来是皇上的职责,我只是按照皇上的要求,代皇上阅批一下。既然宰相要替皇上减负挑担子,若在任何别人,哪怕是宰相,就象章惇和曾布,皇上都不可能同意;可您深受皇上信任和倚重,并且跟皇上那么知己,所以我觉得皇上肯定会很高兴。您知道,这奏章的内容啊,涉及到方方面面,其中当然有时也会涉及到宰相本人和宰相所主抓的工作,以及主管的部门。而这样的奏章,若让您阅批恐怕就不太合适了。”
对于这种情况,蔡京自己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再说,只要能拿过一小部分来,以后慢慢就会拿过来的越来越多,于是两人就这样商定:涉及江山社稷重大事项的,还是由皇上亲自阅批,当然杨光华知道,其实还是由自己代批;涉及到宰相本人和宰相所主管工作的,由杨光华阅批;其他凡是不涉及重大问题、重大事项以及宰相的奏章,可由宰相协助皇上阅批。在宰相因业务缠身,腾不出手的时候,仍然有杨光华阅批。
这样,蔡京就拿到了部分奏章的阅批权。他既可以通过这些奏章了解全国的情况,又可以了解其他方面的问题,当然也能及时掌握朝野对自己的反应,以防被动。
两人将商量的这一办法,向徽宗一汇报,徽宗觉得他们是真体谅自己,凡事都为皇上着想,唯恐皇上受累,因此徽宗不但当场批准,还大大地表扬了蔡京一番,称他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