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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挤在下面,根本分不清眼前是谁,眼前有几个人,他只是咬着牙朝着敌人的方向一下一下地捅、拧、捅、拧。
终于,塔尼里亚人的士气崩溃了,他们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血腥的战斗。前面的塔尼利亚人哭喊着要逃走,后面的塔尼利亚人也直接当了逃兵。
炮垒的指挥官愤怒的拉拽着想要逃走的士兵,亲手砍死了两个,然而所有人都想要逃跑,他已经控制不住止不住溃逃。
正当炮垒指挥官想砍死第三个逃兵时,温特斯拦腰撞翻了他。骑在炮垒指挥官上的温特斯用弯刀刺向对方的胸膛,然而刺耳的刮削声后弯刀滑开了——温特斯忘了对方穿着盔甲。
挡住对方试图反击的胳膊,温特斯用弯刀配重狠狠砸向了炮垒指挥官的面门:“穿盔甲我就对付不了你了?!”
炮垒指挥官的首级被挑在长矛上,然而在炮垒内部,塔尼利亚人的数量还是占绝对优势。
“长官!火药库里就两桶火药。”一名维内塔士兵慌忙和温特斯汇报。
“拿出来放火。”温特斯来不及擦干脸上的血,喝令道:“分散放火,别让塔尼利亚人抱团!”
得到了温特斯的命令,众人开始一边清洗炮垒一层,一边开始纵火。
炮垒的主要结构是夯土,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木质结构。在火药和沥青的帮助下,木质结构迅速被点燃,炮垒内部顿时烟雾弥漫。
戈尔德得了巴德的指示,用长矛挑着炮垒指挥官的首级扯着嗓子大喊:“[塔尼利亚方言]败了!败了!着火了!基德船长死了!队长死了!快跑吧……”
解决了炮垒底层的全部敌人,温特斯大声呼喊着:“安德烈!带我们去炮位!”炮垒上层,重炮仍然在轰鸣,让温特斯愈发急躁。
这是一座两层炮垒,为了保证射界,重炮在第三层,也就是夯土建筑的最顶端。
然而没人回应。
“别喊了,就我们俩了,都不知道散到哪去了。”巴德苦笑着说。
温特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该纵火。烟雾缭绕、烈火熊熊,不仅摧毁了塔尼利亚人的组织度,也摧毁了他的人的组织度。
温特斯的命令根本没法传达到分散在底层各处的士兵而中,他只好用扩音术大声呐喊:“所有人!向上攻!去炮位!”
“咱们俩可别走散了。”也顾不上命令传达的效果如何,温特斯和巴德摸索着向上层走去。
二层,烟雾更浓,呛得人喘不过气。
一片混乱之中,两人终于抵达了炮垒顶层。
因为是无墙、无棚的夯土建筑顶端,这里的烟雾反而不大。三十二磅的重炮就被布置在这里,在一门粗壮威武的青铜炮边上,几名炮手正忙活着重新装填。
温特斯和巴德提着弯刀冲上去,几名炮手顿时作鸟兽散。
走到火炮边上,温特斯看向大炮火门,赫然已经被钉死!
“安德烈没说谎,这大炮被钉死了。”巴德百思不得其解:“那这大炮究竟是如何开火?
此时另一侧的墙面上,传来了重炮轰鸣。
两人对视一眼,温特斯握紧弯刀:“走!”
贴着屋塔房的墙壁,温特斯和巴德摸到了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
另外还有三门重炮布置在这里。
炮手正在火炮边上忙活着。
然而除了炮手之外,火炮边上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一门火炮装填完毕后,戴着面具的人走到火炮旁边,不见火绳也不见烧红的铁钎,面具人只是把手悬在火炮上方。
下一秒,一声轰鸣,炮弹激射而出。
炮手把火炮复位,立刻又开始清洗炮膛,重新装弹。
“十几个炮手,光靠我们两个肯定不行。”巴德压低嗓音对温特斯说:“等其他人上来。”
温特斯面色凝重地抽出了一枚钢锥攥在手心里,他艰难地对巴德说:“我担心的不是那十几个炮手,我们恐怕遇到了……”
屋塔房拐角另一侧传来了熟悉的维内塔口音喊杀声,显然有自己人从另一处通往屋顶的通道攻了上来。
巴德立刻提刀就要冲出去,两面夹击屋顶的炮手。
可是温特斯一把拽住了巴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顶上,炮手想要逃跑,可是在面具人的淫威面前根本不敢逃跑。面具人似乎对面前的敌人也并不是很在意。
数名维内塔人和赫德人从楼梯口涌出,最前面的一名维内塔士兵举刀杀向了面具人。
然而面具人根本就没有动作,只是背着手看着温特斯的兵。
维内塔士兵还没有冲到面具人身边,就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接着,面具人看向了其他几名赫德人。他只是背着手看着,赫德人便一个接一个七窍流血暴毙。
整个过程只是几次眨眼的时间,仿佛是面具人看向谁,命运女神就剪断谁的生命之线。
这种剥夺生命的过程之残酷、高效和无情,让巴德都不由得胆寒。
巴德发现温特斯的手指关节已经攥得发白,胸膛一起一伏,双眼血红,他胸膛的怒火几乎快点燃了他的头发。
最后一名赫德人根本来不及冲到面具人身边,他临时前大喊着温特斯听不懂的赫德语,朝着面具人掷出了标枪。
而这次,面具人却没有之前那样从容,以一个狼狈的姿势闪躲开了标枪。
温特斯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个当口,塔尼里亚口音的破锣嗓子吆喝声从楼梯口传出:“败啦败啦!我们败啦!队长死啦!基德船长死啦!赤硫港没啦!快跑啊……”
这声吆喝成了压断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就想逃跑的炮手们也不知是谁带头,一哄而散。
面具人愤怒地大喊:“回来!”
然而他说是通用语,炮手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头也不地的跑掉了。
几名炮手甚至跑向了温特斯这边。
然而面具人却没有朝这个位置追来,而是循着戈尔德的声音走下了楼梯口。
温特斯和巴德立刻大步跟上,可当他们走到一半时,面具人又从楼梯口走了回来。
“x!”温特斯大骂了一声,抬手朝着面具人射出了一枚钢锥。
当温特斯看到面具人的同时,面具人也看到了温特斯。
就在面具人的目光落在温特斯身上的霎那,温特斯只感觉颅骨中剧痛,精神猛然昏沉,钢锥偏了两寸,从面具人耳边飞过。
巴德提刀冲了上去,然而面具人却看向了巴德。
温特斯用最后的力气,一把把巴德拉了回来。
“跑!巴德!跑!”他挣扎着吐出了几个字。
正当阿特洛波斯要剪断温特斯和巴德的生命之线时,突然一种阴沉的喉音响彻炮垒顶层。
面具人惨叫了一声,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濒死的温特斯则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挣扎着从腰带上又抽出了一枚钢锥。
遭受了极大痛苦的面具人费力地用古帝国语吟诵:“[古帝国语]集焰为炎!”
“噗。”这是某种东西爆裂开的声音。
面具人的表情瞬间放松,他的痛苦已经大大消退。
下一秒,一枚钢锥从他的后脑勺打了进去,从他的眼睛里打了出来。
面具人还没倒下,温特斯已经咆哮着冲到了他身边。他一刀刺进了面具人的心脏,狠狠地搅动,抽出弯刀又在面具人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做完这些,确认面具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温特斯气喘吁吁地走下楼梯。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烟雾缭绕中,几名赫德人围着一具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嚎啕大哭。
尸体的头颅整个爆开,就像从内部炸开的西瓜。
完全没法认出死者,但温特斯知道躺在这里的是谁。
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跪在了尸体边上,眼泪止不住的涌出:“老爷子……”
“是赫斯塔斯救了我们,是吧?”巴德也走了下来,艰难地问道。他的状态比温特斯还差,几乎站都站不稳。
温特斯没说话,只是脱下衣服盖住了老萨满的上半身,把老萨满的尸体抱了起来:“得把他送回家。”
烟雾中,另一队人悄悄靠近,见到是温特斯和巴德,他们松了一口气。
“都快烧塌了!快走吧!再不走就xx晚了!”安德烈一边咳嗽,一边催促。
温特斯抱着老萨满的尸体,老爷子很瘦、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残存的维内塔人和赫德人以布掩鼻,循着来时的道路,冲了出去。
众人一刻也不停,一路跑到了海岸边上。
在他们身后,赤硫湾中部炮垒正在熊熊燃烧。
“这下不给我们发个一斤重的奖章真说不过去了!”安德烈大笑着说,他又有些不解地问:“你这抱的谁……”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水面处传来几声枪响,温特斯身边的石头被铅弹打得飞溅。
“xx!这xx是把我们当成敌军了!”安德烈破口大骂道,他暴怒地冲着水面的维内塔战船大吼:“友军!友军!混蛋!”
伴随着他的喊声,又想起了更多的枪声。
“得找个办法告诉他们我们是友军,或者离开这里。”巴德皱眉说:“你冲他们喊,他们当成挑衅了。”
“信物,有啊!”安德烈眼睛一转,突然狂放地大笑,笑着笑着他又哭了出来:“我从上岸那天就一直保管着!”
说罢,安德烈从贴身衣服的最里层取出了一个布包,当他把布包展开时,一面蓝底金刺绣双翼雄狮旗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第三军团首席大队第一百人队的军旗。
登陆那日安德烈高举的军旗。
安德烈把战旗挂在了长矛上,刚想朝着水面战船挥舞,却停了下来。
他走到温特斯身边,把战旗交到了温特斯手上:“蒙塔涅指挥官,展示这幅战旗的荣耀应该属于你。”
温特斯接过军旗,他紧紧攥着矛杆,内心中有千种思绪。
“我做的对吗?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我做的对吗?”他问巴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愿跟着你,哪怕是朝着地狱进发。”
温特斯把军旗举起,海风吹拂中,军旗自然舒展。在烈火的照映下,金色的刺绣熠熠生辉。
又是几声枪响。
“谁xx开的枪?瞎啦?那是自己人!”一个被魔法增幅过的声音响彻海面,这是一个温特斯很熟悉的声音,菲尔德中校的声音:“那是为我们摧毁拦海铁索和火炮的蒙塔涅准尉!第二大队全体!听我口令!为蒙塔涅准尉山呼三次!”
“u
ah!”
“u
ah!”
“u
ah!!!!!!!!!!!!”
震天的山呼声响起时,没人知道温特斯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