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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子当中,到底谁才是最无能的。
为了一个男人而死,俞溪也是傻得可怜……
黔成和一边嘲笑,一边举起剑,对上俞溪那平淡的笑容,他稳健的手开始颤抖。
……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啊。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
外面不知名的花瓣落地,铺白了整条小路。
风吹进来,乌黑的长发微微浮起,似是带起了一片无法忘却的回忆。
最终,黔成和放下了手中的剑,扔在了一边。
罢了,什么都无畏了,还怕那所谓的心魔不成?那个呆子说的话倒不错,这些物件价值连城,可比当年这个傻师弟送给自己的三个铜板值钱多了。
他让俞溪离开了,俞溪笑了,那眼眸中闪着泪光。
——师兄,我觉得我非常精明。其实,还是傻吧?
是的,非常傻。
冬去春来,江南也有一家玄胡酒楼,越做越大,甚至挤了黔府的生意。
好多东家来反应,说这家酒楼简直欺人太甚,黔成和只不过冷哼一声,骂道白眼狼,却没有任何动作。
大家都不解,后来都传,这玄胡酒楼恐怕是黔府自己的产业呢。
渐渐地,玄胡酒楼开始逐渐在南方扩散,越做越大。黔成和索性就放弃了餐饮类的产业,从其他地方入手,发现也是金银满贯。
两边都风生水起,特别是玄胡酒楼的菜肴,被人夸得简直是天上的琼浆玉食。
黔成和不信邪,这日亲自去了玄胡酒楼,被安排在一间雅间,斟上小茶,歇息片刻。
“你们两人当真是无聊得紧了。”安静的屋内,黔成和突然朗声道:“藏在那里当我不知?”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几声稀稀疏疏的响动,伴随着两声轻笑,两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黔成和的视线内。
“师兄来了,我可是欢喜的很,不知如何欢迎,才出此下策。”
黔成和斜了一眼俞溪,冷哼:“当真是下策!”
祁言摸摸鼻头:“我就说是下策吧。”
“师兄想吃什么?”
“无妨,什么都行。”黔成和放下茶杯:“我来尝尝这被传的玄乎的‘玄胡酒楼’。”
俞溪摊开折扇,轻轻扇了扇:“定不会叫你失望。”
祁言耸耸肩,转身出门,留下兄弟二人在屋内畅谈。
走下楼梯,这偌大的酒楼是他和俞溪一同创建的。新国再起,俞溪已经不需要做探子了。
来到柜台前,祁言看着里面面容清秀的人,道:“汪掌柜,上等全席一桌。”
那人抬起头,竟是牢狱中的书生汪正则。
转身,便看见那门口为客人牵马的是瘦子。
其实,这酒楼中有许多熟人,后厨掌勺的是大胡子,几个小二也是眼熟的人。
牢狱中的人,此刻都在这里了。
听说,皇上问俞溪需要什么,俞溪想了想,只要了牢狱中的这几个人的性命。
要问做什么,大概就是当个苦力吧。酒楼重新开张,难道还不需要苦力?
祁言露出一个笑容,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哉乐哉。
“这样真的行吗?一辈子也没有名分,更加没办法光明磊落的在一起。”
书生的话很淡,淡到几乎听不清。
祁言看向他,发现他正在记账,仿佛不是对他说的一样。
他知道,书生是为了他好。
沉默了半晌,祁言摊了摊手。
“管他呢,反正这酒楼有我一份,他不走,就别想我走。”
书生的笔尖一顿,接着浅笑出声。
“就知道,你和他都一样,死犟。”
……
这一年,开国盛世,他们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朋友。
杏花再落满地的时候,不知是何年何月,不过眼前的景色,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一辈子看着这一幕,也不会觉得腻烦,只能越来越安心。
一段感情,无非就是两字。
——平安。
平淡,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