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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什么，凉薄的唇角，难得染上了几抹暖意。
他走到老槐树下，沉声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倒亲自过来了。”
秦暮之就在老槐树下，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不来，险些要错过一些好戏了。”秦暮之淡淡的说，“看不出，你们医疗队的小姑娘，倒是挺水灵。”
“我与她并无什么。”即便沈清欢不在这儿，陆子衡也都中规中矩着。
“你慌什么——”秦暮之捂着嘴，偷偷地乐着。
若说怎么岁月能够洗涤一切，人与人都会改变。
近年，秦暮之的性格收敛许多。
陆子衡亦是。
疯言疯语的大浪后，忍耐下来的，大多是历经蜕变。
王丽满心欢喜地举着手机，却看到了熟悉的老同学。
“我没看出来——”小姑娘抱着饭盒，脸上却还是挂着恬淡的笑容：“原来是秦暮之同学！”
秦暮之眯着眼，端详了半天才敢认：“王丽？”
“嗯。”
“王丽是谁？”陆子衡低语问着一旁的秦暮之。
秦暮之瞧见对方脸上恬淡的笑容，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就是之前在高一很喜欢你的那个……”
“王丽？！”已经买来饭的周子涵立刻认出了王丽：“你怎么也在……”
再遇周子涵，王丽多少有些心虚，她借故找了个理由离开。
等王丽走了以后，秦暮之打开了饭盒，里面正是他平日里常吃的菜色。
“不满意吗？”周子涵犹豫了。
“没。你打来的什么都好吃。”
如此朴实的一段告白。
天空中有几片雪花，落入眼眸，陆子衡摊开手掌，下雪了。
她身旁的男人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老秦。”陆子衡对身旁的撒狗粮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回屋子里去吃吧。”
南非冬日一旦下雪，那便要是没完没了。
秦暮之与周子涵走在街道，他们冒着雪，还是决定找处地方，等到稍微小了以后，然后再行走。
“老秦。”陆子衡看着秦暮之和周子涵，他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在A中的时候？”
“当然记得。”秦暮之笑了笑。
秦暮之没有想过，自己能有一天还能够和小涵这样走到一起。
如今，他的心愿已经了去。
接下来，就是要规划的余生要做的事了。
“我那时——和你有着很多的误会，对你也不是特别的好。”
周子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缓慢。
为了让秦暮之清晰地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三年，每每想到自己当时的自私自利，周子涵总是无比懊悔着。
“你已经付出了很多。”秦暮之知道小涵想表达什么意思，“在我不在这个家的时候，是你一个人撑起了咱们的小家。我们谁也不亏欠谁，我们不也早早讲过，谁也不说对不起了，不是吗？”
北风吹，雪花絮絮地往下落。
瞧着此情此景，秦暮之唯一觉得最庆幸的是小涵，即便失去所有记忆的时候，仍旧能够重新的爱上自己。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未来，总会很幸福的。
“瞧瞧。”周子涵嗔怪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变得无比脆弱，也逐渐变得不太像自己。”
“这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学会了依赖我。”男人笑了笑，“小涵，我很开心自己能够成为你的依靠。”
外面雪虽说是断断续续的飘着，终究是下不大的。
“啧。”秦知周伸出小肉手，想要抓不远处的陆子衡。
“木头。你看……”周子涵勾突然意识到，秦暮之其实是听不到这些的，于是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对不起。”
道歉的话，也是没有经过脑子就直接冒了出来。
毕竟大多数是说些含混不清的话，唇形也不准确。
“小涵。”男人顿了顿，“没事儿。”
他们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想要把听力给治疗好。
雪还在下着。
此时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推着轮椅走过的白大褂。
即便是长时间不见，再次重逢时，陆子衡也轻易地认出了那人就是沈清欢。
此时就像是深陷泥潭，有人此时伸出了一束救命的稻草。
“小清欢。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秦暮之正说着西边儿的事情，沈清欢其实有在家里有对陆子衡提起过。
男人和女人重逢的时候，状态是表现的不一样。
周子涵索性把儿子，交给秦暮之。
她几乎是小跑步走到了沈清欢的面前。
周子涵拉着的手，“还希望你不要怪我们不请自来。”
沈清欢调侃道，“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呢？”
陆子衡笑了笑，手拍了下沈清欢，那意思其实是在说希望他能够有正形。
“老秦，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毕竟秦暮之平时工作很繁忙，这次见到他跟周子涵一起来，不光陆子衡觉得奇怪，沈清欢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既然是秦暮之自己的决定，周子涵想还是由着他自己来说吧。
“我已经卸甲归田。”秦暮之抱着孩子，走到沈清欢身边，“等着材料下来的时候，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秦暮之的奉献精神，远远是超过常人的。
沈清欢也很久没见过秦暮之。
他如今脱去身上的那身衣服，依旧没有卸下责任，其中缘由，他又怎么不知情。
见男人轻车熟路地抱着两个孩子，沈清欢故意调节说话的氛围，“哟。小小周都长得那么大了。让干妈好生瞧一瞧。”
其实秦暮之举行婚礼时，就已经怀孕。
不过当时因为徐老太太大闹婚礼，加上那段时间忙着婚礼的事情，在新婚当晚，小产失去了那个孩子。
这两年，也是因为岁数大了，孩子不好生。尽管她跟沈清欢没少付出努力，但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看着沈清欢逗孩子欢喜的眼神，陆子衡把那些悲伤的情绪藏到心底。
她原本就不够自信，现在倒是越发自卑了。
“外面下着雪呢。”沈清欢开口道，“咱们赶快回去，别冻着孩子。”
周子涵也是考虑到孩子在沈清欢的怀里，会累着他，于是说：“还是给木头抱着吧！”
秦暮之因为抱着儿子走在前面，所以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周子涵的善意，只是他瞧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心里头欢喜，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