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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
未几,淮海重新回到会场,他已镇定不少。稳定了情绪以后的淮海玉树临风,不得不承认,若干年前、若干年后,他们站在一起永远比我跟他站在一起登对。
原是一对璧人,也真正是一对璧人。
造化弄人,这样一对璧人竟受到命运捉弄,即不能善始,看起来也未必可以善终。
若淮海功成名就呢?尚可发力再跟环侍萧晗身边的男士们一决个高下,至少是有个入场券,谁与争锋的资本。但看淮海现在,坐过牢、身无长物、家庭还算是累赘吧,萧晗闭起两支眼睛来选,淮海也不会雀屏中选。
当然,两人情根深种则另有一说。
我端起酒杯,眼中不自觉从中斡旋。我见淮海痴痴拿眼睛为萧晗打追光。她就是他的光,人类的眼睛向光而生,飞蛾是最痴心的向光而生的物种,为了
追光,它们不惜葬身于斯。
追于斯,逝于斯。
是飞蛾的命。
萧晗落落大方,径朝淮海走过来,我见他紧张得要命,身上的衣服都跟他一齐抖起来,恨不能抖落纤维里塞进的每一粒灰尘。但他故作镇定,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强迫自己要表现出淡然来。但身体不听他大脑指挥,他们齐齐背叛自己的主子。
我在不远处像猎豹一样看这一幕,张若雷正在我身边。他不免用胳膊肘碰碰我肩膀。
“喂,你究竟是对这对男女中的男人更感兴趣一些,还是对那女人更感兴趣一些?”
我没偏头瞅他也能想像得出他那略带调侃的玩世不恭的表情,简单回复。
“你猜。”
“我猜你对两者之间的游戏更感兴趣。”
我抿嘴一笑,见两人目光正在空气里难分难解。
“全中。”
我呷一口酒,冷冽如甘泉一般的红酒甜酸入喉,口带回甘。
两人简短打了招呼,似乎再无话,一时冷场。萧晗在他身畔停留稍顷,旋即欠身告退,淮海并未作深切挽留,他似乎太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梳理自己的心和情绪,更何况这样的场合也并不适合叙旧,这点儿常识他还有。
他怔愣在原地,这里自然没人识得他,也没人过来跟他主动攀谈。所谓的成功人士,身上大抵自带气场,那是一种长期浸淫商场,纵横捭阖多年,优渥得体生活带给他们的印记,若无一定时间浸淫串习熏染不能得。
所以淮海立于其中,略带穷酸寡淡相,气势上先就矮了人半截,而人越是在这种明知技不如人的场合里,越自卑,越不足为外人道,恶性循环。
我有点儿替他后悔来这里自取其辱。好在淮海并不笨,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转身朝我和张若雷走过来。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利用自己残存的理智来跟自己的东家告辞。
果然,他人未到近前,声音先到。
“张总、梅总,今天唐突了,我是听说......”
他没往下说,但我们都清楚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是他自动将要说的下面的话省略掉。
“我先走了。”
张若雷仰头喝一口酒,目光专注杯中物,头也未抬,轻轻点头回应。
我跟淮海道了再见。再转身,只见一边衣香鬓影,冠盖京华,而另外一边厢,淮海孤独的身影已从门口隐没,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一滴水没入大海,如一粒尘没入尘埃,了无痕迹。平凡人,平凡的人生大抵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你来了,但却像从未来过一样。
我突想起一句话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人过不留名,与未曾来过无异;雁过不留声,天空也不会留下它的身影。只有声音提醒人们
,它正搏击长空,翅膀划过蓝天,那是多少生灵无法启及的高度。它做到了。
几位领导相继退场,我和张若雷作为主家难免一一跟人家寒喧道别,大家嘴里说着客套的官话,我从前觉得这些话说与不说没什么大意义,现在觉人生谁不是戴着面具粉墨登场?一生能看一出体面的剧集远比身处悲剧或闹剧要来得让人欣喜。
人该务实不该务虚。总有人醒悟太晚。
我收拾心情,见萧晗左右逢源,我轻恼她似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但转念又一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儿的主儿。
她代表签约一方,因为淮海刚才的唐突出现,许多人不敢再贸贸然向前,最多不济拿眼角余光隐蔽关注她。
只资方那老外代表生冷不忌,瞧他,此际那双毛绒绒的大手又上了她的腰。
我仰起头来,饮尽杯中浊酒。
(本章完)